而她盈珠,是榮國公府走失多年的嫡出千金!
她傻乎乎地以為,謝懷英將她從揚州帶到京城,納她為妾給她名分,給她安穩的生活,是他於她有情。
可現在謝懷英告訴她,這三年她都活在一場巨大的陰謀中,他為她選定的結局是揹負殺人的罪名枉死。
盈珠在狂風冷雨裡發著抖,一顆心也好似被鈍刀生生攪爛。
這三年,她視謝懷英為恩人、夫婿,不敢奢望與他做一對真夫妻,可她自認也是與他有幾分真情意在的。
結果,他視她為棋子、工具,用完即棄!
院門吱嘎一聲,來人腳步匆匆。
“世子,不好了,盈姨娘跑了。”
謝懷英的聲音霎時冷了下來:“跑了?跑去哪兒了?”
“廢物!連個女人都抓不到!”
盈珠認出那人的聲音是謝懷英的長隨:“陳媽媽說,往世子爺您的院裡來了。”
她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往後門的方向退。
可突然腳下一滑,她重重摔在地上!
雖然及時將驚呼聲嚥了下去,可人摔在石板路上的沉悶聲響,終究還是吸引了書房裡的人。
書房的窗戶被推開,露出一張明媚照人的芙蓉面。
“別找了,瞧,不就在這兒嗎?”
傅安黎淺笑盈盈,半點沒有陰謀被撞破的驚惶,反而興高采烈地欣賞著盈珠臉上的憤恨與憎惡。
“別這樣看著我,你有今日,可從來都怨不得我。”
謝懷英立在她身後,神色沉凝,眸光冷漠,“還不快抓住她?!”
盈珠拔腿就跑。
可沒跑出去幾步,後腦勺就傳來一陣劇痛,她眼前一黑,臉朝下摔在了地上。
溫熱的鮮血從額頭和鼻子淌下,她嚐到嘴裡的鐵鏽味,咬咬牙想爬起來,可不知道哪裡來的大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從地上扯了起來。
她掙扎著,右手撐在地上,被一個尖銳的東西紮了一下。
是方才謝懷英砸她用的筆洗。
她抓住那個碎片,藏起袖子裡,掙扎著嘶聲哭喊:“謝懷英!”
“你會遭天譴的!”
“你挑撥我與周氏,毒害自己的髮妻嫁禍無辜,喪盡天良狼心狗肺,你就是個畜生!”
她來前還滿懷希冀地覺得謝懷英能救她,可誰能想到,竟是自投羅網!
盈珠自知出逃無望,滔天的怨憤與仇恨都凝成了眸中的火,恨不能將書房內那一雙人活活燒死。
“傅安黎,你鳩佔鵲巢,殘害於我,就不怕被我親孃知曉,你這個國公府大小姐也做不成嗎?!”
“哈?”
傅安黎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一雙杏眼笑得彎起來,頗為新奇道:
“你的意思是,母親會因為你這個青樓為妓又毒害主母的女兒,而不要我這個自小養在身邊的女兒?”
盈珠繃緊了心絃,彷彿溺水的人抓住唯一一根救命稻草:“我才是她親生的血脈!”
她方才聽見了,傅安黎說,這些年她的親孃一直惦記著她,始終沒有絕過尋女的心思。
傅安黎眸光漸冷,唇邊笑意更甚,“好啊,那我就帶你去見母親吧。”
盈珠瞳孔劇震。
只覺得峰迴路轉,又尋見了一絲生機。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