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玉燕看向江婉清:“你是書韻?”
江婉清沒見過展玉燕,只聽過她的名號,先帝的貴妃,皇帝舅舅的養母。
長輩面前,她形容格外乖巧,“是。”
展玉燕朝她招手:“過來,叫我看看臉。”
江婉清看向自己母親,見淑穎長公主微微點頭,便起身,來到展玉燕身邊,又重新跪了下去。
“真人。”
她眨巴著眼睛,試圖讓展玉燕更疼惜她一些。
“瞧這臉打的。”
展玉燕輕嘖一聲,撫上江婉清的臉頰,忽地按下去,重重一抹。
被她擦過去的地方,頓時露出原本的白皙膚色,再一看,手上已經染上胭脂,還帶著縷縷桂花香。
江婉清傻了眼。
展玉燕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又將手上的胭脂給皇帝看。
皇帝的臉色當時就不好看了。
淑穎長公主也沒想到展玉燕有這一出,她臉上掛不住,哀求地看向皇帝。
“皇兄——”
皇帝揮揮手:“去,查查這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婉清臉色一變,轉頭就喚:“母親……”
淑穎長公主沒察覺到她的害怕與慌亂,反而肯定道:“你放心,你皇帝舅舅,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的。”
江婉清哭喪著臉委頓在地,想看看皇帝和展玉燕的臉色,又不敢抬頭。
心裡忐忑地敲起了鼓。
她好歹,是皇帝舅舅的親外甥女,總不能還比不過一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外人吧?
雖然說,那個傅晏熹是玄玉真人的救命恩人,可一個郡主封號打發了也就是了。
這番,她可是打了自己,又得罪了四表哥的。
皇帝舅舅,應該不會不站自己的親兒子和親外甥女,而是去站一個外人吧?
淑穎長公主也是這麼想的。
在如何,她是長公主,她女兒是貨真價實的郡主,還有她早亡的夫君靖海侯,那可是在剿匪過程英勇犧牲的。
想著想著,淑穎長公主的腰就不由自主地挺了起來。
見自家女兒還可憐兮兮地跪在展玉燕腳邊,她立刻看向皇帝:“皇兄,再如何,那兩巴掌,婉婉是真真切切地受了。”
“能不能叫她先起來?”
皇帝嘆了口氣,想著她們孤兒寡母的,實在不容易,便點頭,又賜座。
母女倆坐在一塊兒,見女兒喪著臉提不起精氣神兒來,淑穎長公主又安慰她:“放心,你皇帝舅舅最是公正,你又是他的親外甥女,他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受欺負的。”
江婉清欲言又止。
她知道她其實不佔理。
方才玄玉真人看她的目光冷冰冰的,她拿不準這位的態度。
可又抱著希望。
那傅晏熹出身如此卑賤,就算披上一件光鮮亮麗的外衣也掩蓋不了她青樓出身的風塵氣息。
皇帝舅舅總不能庇護這樣的人吧?
皇帝的人去得快,回來得也快。
事情很容易就能查清楚。
江婉清言語侮辱盈珠時,瓊珍坊裡那麼多的夥計、顧客,全都清清楚楚地看見聽見了。
是她先挑釁的盈珠,至於那兩巴掌,只能說是她應得的。
在聽到四皇子也參與其中,並試圖對盈珠動手後,皇帝的眸色就徹底暗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