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同樣給她這樣感覺的人就是謝懷英。
她輕信了他,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她蠢過一次,不能再蠢第二次。
誰知道這位江大人,是不是那傅安黎安排的後手?
六歲前的記憶紛雜而凌亂,大多時候,都是她做傅晏熹時,在榮國公府和爹孃兄長相處的點滴。
她想不起謝懷英,也記不得那位江大人。
許是不甚重要的人。
“盈姐姐。”
玉蕊是跑來的,她喘了兩口氣,才焦急道:“鄭家姐姐好像不大好。”
盈珠立刻隨她和隔壁房間尋鄭家三口。
鄭月心躺在床上,臉色白得嚇人,一絲血色也沒有。
鄭秉文不知道去哪兒了,只有林秀蘭在床前照顧女兒。
“林大娘,月心怎麼樣了?”
林秀蘭慌忙擦去眼淚,抬起一張哭得眼眶紅腫的臉,強顏歡笑。
“盈姑娘來了。”
鄭月心睜開眼睛,想起身和她打招呼,奈何身體太過虛弱,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盈珠快步上前:“快躺下。”
“大娘,鄭大爺呢?”
林秀蘭不與盈珠對視,只是含糊道:“出去了。”
盈珠下意識便以為鄭秉文是去給鄭月心買藥了。
可瞧見林秀蘭手邊盛著褐色湯藥的碗,又覺得不是。
藥都買來煎好了,怎麼人還不在?
正要細問,武大洪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
“鄭老哥,這藥是因為我們護衛不當才丟的,這藥費也該我們鏢局來付才是。”
“你不來尋我,怎麼還去那碼頭上扛包了?”
盈珠立時明白了,這是怕買了藥不夠付剩下的銀錢,才出去做工了。
林秀蘭急忙迎上去:“當家的,你沒傷到哪兒吧?”
鄭秉文樂呵呵地:“沒事沒事,多虧了武鏢頭,我才扛了十個,他也幫我把工錢要回來了。”
雖然只是兩個銅子,可小錢也是錢。
林秀蘭既心疼又慶幸,將鄭秉文上上下下都打量一遍,確定他完好無損,才真的放下心。
兩人又一塊兒向武大洪道謝。
武大洪往裡看了一眼,和盈珠點個頭,又問鄭家夫婦。
“鄭姑娘沒事吧?若是明日啟程,可撐得住?”
林秀蘭忙道:“行的行的,休息一晚,喝了藥就好了。”
早些去京城,就能多一線生機。
鄭家夫婦不敢耽擱。
武大洪看著鄭月心蒼白的臉色,原本還想提議多休息一晚,但既然僱主都急著趕路,他也沒多說。
只是叮囑若堅持不住,一定要和他說,他好重新安排時間。
送走武大洪,鄭月心虛弱地喊:“爹,娘——”
盈珠將位置讓給鄭家夫婦。
“那白神醫,當真能治我的病嗎?”
鄭月心看著爹孃蒼老疲憊的容顏,一顆心好似油煎火烤。
“爹,娘,為了我的病,你們連祖宅都賣了,若是治不好,我、我……”
她哽咽難言,林秀蘭心疼壞了:“怎麼會治不好呢?聽聞那白神醫妙手回春,連死人都能救活,你的病也一定能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