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疑一瞬,還是道:“若能尋到會針砭之術的大夫,想法子引出她體內日積月累的毒素,或許還有希望。”
盈珠深吸一口氣,還來得及。
“鄭大伯,林大娘,你們快起來。”
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五十兩銀票,又和玉蕊一塊兒將兩人扶起來。
“大夫說了,還有希望,月兒妹妹都沒放棄,你們也不能放棄。”
是啊,事情還沒到無法挽回的地步,月兒還有希望!
鄭秉文和林秀蘭互相攙扶著站起身,看著那五十兩銀票,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這可是整整五十兩!
盈姑娘將將及笄,這樣一個小姑娘,還帶著妹妹,這或許就是她們的大半身家了。
他們去求她,去借這個錢,心裡也知道是在為難人。
當盈珠毫不猶豫地將錢拿出來的時候,他們感激涕零,卻也愈發羞愧。
他們只是有幸和她同行過一路而已啊……
“盈姑娘,多謝,多謝。”
夫婦倆對著盈珠深深鞠躬。
“好歹我也與月兒妹妹相識一場,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去死。”
盈珠將銀票塞到他們懷裡,轉身對陳大夫道:“這個會針砭之術的大夫,我來尋,還請您儘量穩住她的情況。”
陳大夫鄭重點頭,可下一瞬卻立刻反應過來,這世間會針砭之術的醫者少之又少,他只認識一個會這種術法的人,那就是師弟孫慶海的女兒佩蘭。
可佩蘭和她父親早在三年前就失蹤了啊!
還是這看著平平無奇的小姑娘,認識一個醫術了得又恰好會針砭術的大夫?
他剛要去問這人是誰,盈珠已經轉身離開了。
後頭跟著一大一小兩個孩子,雙雙上了馬車。
馬車瞧著也是平平無奇,沒有任何裝飾。
眼看著馬車遠去,陳大夫撫著自己的長鬚,問鄭秉文夫婦:
“那小姑娘是你們的誰?她上哪兒去找一個會針砭術的大夫?”
針砭術又不是隨便哪個大夫就能學的,哪有這麼簡單就能找到?
得知盈珠和鄭家人毫無關係,只是同行過一個月的路人後,陳大夫不禁敬佩起來。
不過下一瞬他又開始發愁。
這姑娘心善是心善,可這話說得也太大了,這要是找不到會針砭術的大夫……
鄭秉文看他立在門口遲遲不進屋,還以為是顧慮錢,立刻就將銀票遞了過去。
“大夫,這錢給您,這些時日,還要勞煩您——”
“不勞煩不勞煩,咱們九芝堂開門做生意,就是來救死扶傷來了,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
長福眼疾手快,收了銀票,又請鄭秉文和林秀蘭去一旁坐。
陳大夫回過身來,有些無奈:“長福。”
長福堆起討好的笑,將銀票奉上:“師父,有了這錢,咱們就能給那姑娘用上人參了。”
罷了。
陳大夫沒接:“那還不快去買?”
“好嘞。”
長福立刻出門去臨街的藥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