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還請第三十七號病人上前來。”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大爺顫顫巍巍舉起了手。
白知遠臉上的笑容越發親切了,他穿過人群,親自扶著那老大爺進門。
“大爺來,小心臺階。”
眾人看著他如此平易近人,心頭那一絲驚疑瞬間煙消雲散。
看啊,已經是這樣出名的神醫了,卻還對他們這些窮苦人家沒有一點架子。
不僅每月義診,還免費送三日的湯藥!
這樣好的人,一定是那一家三口居心叵測,故意栽贓陷害!
鄭家三口人的小插曲,就這樣被撫平了。
杏春堂的義診依舊在繼續。
而此刻的悅來客棧,盈珠一行人正收拾東西準備退房。
今早瓊珍坊來了人,說要接她們去城南桐花巷的一處別院居住。
盈珠知道,這就是周惜文答應與她聯手了。
謝懷英不日就要回京,她不能叫他發現她的蹤跡。
至少在她能護住自己之前不能。
門口有馬車來接,盈珠三人剛出客棧大門,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了熟悉的叫喊。
“盈姑娘——”
盈珠回頭去看,赫然是與她們同行上京城的鄭秉文和林秀蘭夫婦。
只見他二人神色焦急,一近前來,二話不說就跪下了。
盈珠嚇了一跳,急忙去扶。
“鄭大伯,林大娘,你們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盈姑娘,求你,求你救救月兒——”
林秀蘭緊緊攥住盈珠的手,老淚縱橫,“那白神醫是個騙子,月兒喝了他的藥,當場就吐血昏迷了。”
“怎麼會這樣?”
這下盈珠是真的驚訝了。
她以為那白知遠最多會不接診,可沒想到情況竟然比她想的還要糟糕。
“不僅如此,他還誣陷是我們給月兒下毒,說我們是他仇人派來砸他杏春堂的招牌的。”
鄭秉文氣得臉都漲紅了:“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盈姑娘,能否請求你,借我們五十兩銀子?”
林秀蘭面露絕望,哭道:“大夫說,月兒情況危急,如今只能用人參吊著命,若再尋不到治她的法子,她就,她就——”
盈珠當即道:“好,月兒在哪間醫館?”
同行了快一個月,盈珠對那個體弱卻樂觀善良的鄭月心很有好感。
她不忍叫這樣一個年華正好的小姑娘白白去死,更不忍讓鄭家夫婦的一腔愛女之心換不來一個好結果。
“在九芝堂。”
盈珠立刻將鄭秉文夫婦推上馬車,又對車伕道:“先去九芝堂,再去桐花巷。”
車伕有些猶疑,“這……”
盈珠正色道:“夫人將你指給了我,那你就是為我做事,我只是要用車,又不是叫你違抗夫人的命令。”
車伕一想也是,於是揮動馬鞭,架著馬車朝九芝堂的方向而去。
誰都沒有看到,角落裡躲著一人,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等馬車駛離客棧後,他轉頭,身影徹底沒入小巷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