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真進了那南風館,就算之後想要另娶高門貴女,也不能了了。
也就是說,他不能去母留子了,周惜文是現在的他最好的選擇,她肚裡的孩子也將會是這侯府的未來繼承人。
“沒事,惜文,你回去休息吧。”
謝懷英勉強露出笑容,安撫道:“你這胎懷得艱難,大夫囑咐你臥床休息,就別輕易下床……”
“夫君!”
他話還沒說完,周惜文就撲進了他的懷裡。
“你這說得是什麼話?天大的事,就算是孩子,有你重要嗎?”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爹他、他為什麼要那麼對你?我要嚇死了,萬一你真的出了什麼事,我和孩子該怎麼辦?”
她柔若無骨的身軀依偎在他懷中,好像他是她在這塵世中的唯一依靠一般。
哪怕他雙腿有傷無法動彈,哪怕他在外人眼中已經前程盡毀,哪怕他即將去到那南風館被眾人凌辱。
也無法改變這一事實。
謝懷英原本冰冷死寂的心忽然跳動起來,向來甜言蜜語張口就來的人,此刻竟然有些啞了聲。
好半晌才扶著周惜文的胳膊道:“別害怕,我沒事的。”
罕見的,尋常最看不慣周惜文小家子做派的李氏,此刻看著相互依偎在一起的小夫妻,也沒了刻薄的心思。
甚至見周惜文淚流不止,她還不太熟練地關切道:“行了,你是雙身子的人,再這麼哭下去,哭壞了我的孫兒可怎麼好?”
“回去休息吧,懷英這裡有我就好。”
周惜文敏銳地察覺了這母子倆的改變,還不待她說些什麼,外頭忽然傳來一聲尖利的哭叫。
“娘——!”
“娘——!肅寧伯府的要與我退婚,爹他允了!”
謝懷臻風一樣地刮進來,直直撲向李氏。
要不是王嬤嬤護得及時,只怕周惜文就要被她撞出去了。
“娘,肅寧伯府來人了,他們把婚書撕了,定情信物也還回來了,他們真的要和我退婚了,我該怎麼辦呀?”
李氏臉色大變:“什麼?你爹他同意了?”
又急道:“你不是說,你與那溫啟元早就心意相通,他也允諾過你不會退婚的嗎?”
早在謝懷英被罰膝行回京那天起,京城中流言四起,第二天肅寧伯府的人來打探風聲,就已經表露了退婚的意願。
李氏千方百計地穩住了他們,又讓謝懷臻和未婚夫溫啟元說情。
謝、溫兩家的婚事定得早,兩家來往也多,兩個小的自小便心意相通,感情也好。
謝懷臻回來信誓旦旦地和她說,溫啟元已經發過誓,此生非她不娶。
那之後,肅寧伯府的人確實沒再來過。
可誰曾想,他們今日來,竟是直接提了退婚,而她家侯爺,直接就同意了!
“說是允諾過,可他早就不肯見我了,家裡出了這樣的醜事,伯府的人還不逼著他和我退婚?”
謝懷臻一個勁兒地哭:“怎麼辦啊娘,我沒了肅寧伯府這樁婚事,我將來可怎麼辦啊?”
“大哥又這個樣子,還被陛下罰去那什麼南風館,我光是說出來都覺得丟死人了。”
謝懷英臉都黑了。
謝懷臻才不管這些,她將自己的憤怒委屈一股腦兒地發洩到他身上:“大哥,你尋常追著那傅安黎跑,我就不多說什麼,可你瞧瞧如今。”
“你為了她都成這樣了,咱們宣平侯府都毀了,她可曾為你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