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熹,到家了。”
盈珠下了馬車,看著眼前恢宏大氣的榮國公府,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千。
終於,又回來了啊。
榮國公夫人緊緊地牽著她的手,指著門前威武霸氣的兩頭石獅子說:“還記得它們嗎?”
“你小時候還被這石獅子嚇哭過呢,吵著嚷著說要將這獅子搬走。”
“結果真要搬走了,你又不樂意。”
進了大門,才進外院,就見一彎池塘,裡頭慢悠悠遊過一尾錦鯉。
榮國公夫人又笑了:“你小時候貪玩,還從這池子邊摔下去過,幸好這池子淺,你撲騰著喝了半肚子水就坐起來了。”
過了垂花門,穿過遊廊,就見園中景色宜人,處處都是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
榮國公夫人漸漸忘卻了傅安黎離去時的傷痛,真正沉浸在親女兒幼時的趣事裡。
“這座假山你記不記得?那時候你喜歡叫人給你念話本子,聽入了迷就披上斗篷爬上這假山,非要當山大王。”
“還有這兒,你瞧,這是你小時候親手種下的紫藤,花開得正好呢。”
一捧一捧的紫藤花開得熱烈,襯得榮國公夫人的神色無比溫柔慈愛。
其實她說的這些,盈珠腦海中統統沒有印象。
但這並不妨礙她在榮國公夫人滿懷深情與愛意的講述裡軟了心腸。
盈珠相信她這些年來一直都在思念她。
也相信她愛著自己這個親生女兒,心疼著女兒的遭遇。
但盈珠也知道,她舍不下傅安黎。
哪怕傅安黎試圖用那樣卑劣的方式毀了她的人生。
她的親生母親,傅安黎的養母,面前的榮國公夫人,也無法捨棄養了快八年的養女。
甚至在她心中,盈珠這個親女的地位是比不過傅安黎的。
眼下,只不過是多年的思念佔了上風,又因傅安黎犯下的錯事,逼著自己將注意力都放在盈珠身上來罷了。
榮國公也是如此。
一路上,這對夫婦盡心盡力地扮演著一對慈愛的父母,盈珠也盡心盡力地配合著。
直到榮國公夫人見盈珠神色疲倦,心疼地要帶她去休息。
人已經走到了內院,卻忽然止住了步子。
盈珠疑惑回頭:“娘,怎麼了?”
一直在旁不發一言的傅晏琅忽然道:“娘,前面不是阿黎的煙霞居嗎?”
他黑了臉:“她才剛回來,您就要將阿黎的院子給出去?”
傅晏銘皺起眉頭:“什麼叫給?”
“晏琅,你不要忘了,煙霞居原本就是爹孃預備給晏熹的院子。”
傅晏琅不可置信:“大哥!你怎麼也站在了她這邊?”
“阿黎已經夠可憐了,難道晏熹一回來,阿黎擁有的所有東西都要還回去嗎?”
“可當年爹孃收養她,又不是將她當做晏熹的替代品。”
“更何況這只是一個院子而已。”
他看向榮國公夫人:“娘,煙霞居已經讓阿黎住了好幾年了,您再給晏熹另外收拾出一個院子不來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