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榮國公府的王夫人吧?”
那姑娘穿金戴玉,生就一張勉強稱作小家碧玉的清秀臉龐,對著榮國公夫人草草行了一禮。
又抬起臉來好奇地問道:“您究竟是怎麼想的?”
“放棄自小養在身邊知根知底的女兒不疼,反而巴巴兒湊上去討好這個煙花柳巷出身的娼妓,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您不怕離她太近,也髒了自身麼?”
榮國公夫人氣得臉色鐵青:“放肆!”
“你是哪家的閨秀?不敬長輩就算了,張口娼妓閉口娼妓的,簡直毫無教養!”
“這是我的女兒,是榮國公府嫡出的千金,更是陛下親封的羲和郡主,你怎敢不敬?”
“郡主?什麼阿貓阿狗也能當郡主了?”
她嗤笑一聲,頗為自得地昂起了下巴:“夫人聽好了,我姓江,先父是瓊州靖海侯江世鏡,母親是當今陛下的幼妹淑穎長公主,而我,不巧,也是陛下親封的郡主,封號書韻。”
盈珠瞬間就明白了,這位書韻郡主,大抵是得了四皇子的授意,故意來此刁難她。
如果沒猜錯的話,四皇子定然也來了。
盈珠往二樓一瞧,果然就見那裡侍衛林立,儼然是有貴客到場。
“原來是書韻郡主。”
盈珠不氣不惱,攔住面色依舊難看的榮國公夫人,上前一步道:“我與郡主無仇無怨,郡主何必這麼大的脾氣?”
“滿京城都知我入青樓並非自願,乃是那人販子喪心病狂將我拐走販賣,我在外頭吃了這許多年的苦才尋回京城尋到我的親生父母,就連當今陛下都讚我孤身入京尋親的勇氣。”
“我與郡主素不相識,才見第一面你就對我惡言相向,甚至質疑我的郡主身份,呀!”
盈珠掩唇作驚訝狀:“難道你是對陛下心生不滿,方才藉此發洩?”
書韻郡主瞬間變臉:“你胡說什麼?本郡主何時對陛下不滿了?”
“可你剛才不是說,‘什麼阿貓阿狗也能當郡主了’嗎?”
盈珠無辜道:“我的郡主封號是陛下親賜的,你對我郡主身份不滿,豈不是就是對陛下不滿?”
瓊珍坊的大堂裡有不少顧客都將書韻郡主那番話聽全了。
角落裡有人揚聲道:“就是!書韻郡主,你方才的話我們可都聽明白了!”
有了這一聲,立刻有人應和道:“這榮國公夫人和其千金才進府,郡主你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說的話我們可都聽著呢!”
“人家羲和郡主又沒惹你,一進來你就擺臉色給人瞧,江婉清,你皮又癢癢了?”
見有人報出自己的名諱,書韻郡主尋聲去看,就見左側的樓梯上緩步下來一個紅裙姑娘。
只見她髮髻高聳,珠翠滿頭,一身格外亮眼的大紅石榴長裙,襯得她明豔不可方物。
就是眉眼間壓不住的煩躁和鄙夷,看起來有些不好接近。
榮國公夫人低聲在盈珠耳邊道:“那是衛國公府的大小姐,韓靖衣。”
猶豫了下又皺眉道:“有些不大好相處,她習武,好動手,晏熹,你離她遠些。”
那聽韓靖衣這話,她是收拾過書韻郡主江婉清咯?
盈珠倒是對韓靖衣的印象很好,不然也不會路見不平出言相助。
那廂,韓靖衣已經和江婉清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