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珠胸腔劇烈起伏,原本蒼白的臉色也浮現出兩抹薄紅,一雙鳳目亮得驚人,被怒火和失望填滿。
“你們知道謝懷英是怎麼哄騙我的嗎?”
“你們知道他被我戳穿真相後是怎麼羞辱我的嗎?”
“你們知道我從揚州到京城這一路幾次遇險差點死了嗎?”
“你們知道我差一點就遭了謝懷英的毒手此生再不能與你們相見嗎?”
她每說一句,榮國公夫人的臉色就白一分,傅晏銘和傅晏琅面上的愧疚就越濃。
“你們不知道,你們也不想知道,你們只關心你們的阿黎,你們甚至想讓我和這個差點害我墜入萬丈深淵的幕後真兇做一對相親相愛的好姐妹。”
盈珠慘笑道:“你們真是可笑至極。”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被親生女兒這樣指責,榮國公夫人只覺得一顆心碎得徹底。
她一面擔憂懷裡的暈過去的養女,一面害怕親生女兒對她徹底失望。
她是真心心疼盈珠的遭遇,可也是真的不信謝懷英是經傅安黎指使去哄騙的盈珠。
傅晏琅也是同樣的想法,他心疼親妹,也心疼養妹。兩邊都無法割捨。
至於榮國公和傅晏銘,他二人的眸光在盈珠和傅安黎之間來回,其中究竟是情更深,還是利更重,只怕只有她們自己知道了。
御醫很快就來了。
因著是展玉燕的吩咐,來的人是御醫署的御醫令,也是展玉燕的熟人。
榮國公夫人忙擦了眼淚,殷切地將他望著:“大人,我家阿黎怎麼樣了?”
御醫令看向上首的展玉燕,瞬間意會,收回手,站起身。
“令媛無礙。”
榮國公當下就沉了臉。
“什麼?”
榮國公夫人一時間不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大人,您莫不是診錯了吧?”
“既然我女兒沒事,那她為什麼不醒呢?”
御醫令眉梢微挑,顧忌著榮國公府的地位,到底沒將話說得太直白。
“許是令媛操勞過度,想在此地休息會兒吧。”
榮國公夫人再傻也明白了,但她仍舊不能相信:“不可能,我家阿黎她——”
話還沒說完,展玉燕忽然上前,一腳踹上了傅安黎的小腿。
“啊!”
方才還躺在榮國公夫人懷中彷彿昏死過去的傅安黎,瞬間驚跳起來。
展玉燕冷哼道:“看見了嗎?你家阿黎在裝暈。”
傅安黎僵住身體,臉色瞬間煞白。
榮國公夫人還保持著方才抱著她的姿勢,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的人。
盈珠笑了:“夫人,原來這就是你那溫柔善良懂事的女兒啊,既然她沒做過傷害我的事,那為什麼要裝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