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見我第一眼,就認出我是國公府被拐的女兒。”
“為了不叫我回去,影響你心上人在國公府的地位,所以你騙我與你做妾!”
盈珠雙眸含淚:“謝懷英,當初在藏春閣裡,是我救了你!”
“為救你,我捱了老鴇一頓鞭刑,那疤痕至今仍在,我不求你知恩圖報,但謝懷英,我以為你至少還有一絲做人的良知。”
“別把自己說得這麼偉大,盈珠。”
謝懷英嗤笑一聲,眼裡是掩不住的譏誚涼薄:“你究竟是為了救我,還是為了未來的富貴,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又如何呢?”
盈珠前世今生加起來,都不覺得追求富貴有什麼丟人現眼的,更何況那時候她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身在青樓,想為自己博個安穩前路,又有何錯之有呢?
“不管我是真心還是假意,總歸我是救了你。”
“你不心生感激倒也罷了,還擺出這樣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來譴責我批判我,甚至我已經離開京城,你還要追上來說我是你的逃妾,堂堂侯府世子,卻用這樣卑劣下作的謊言來欺辱一個身世可憐的孤女。”
“謝懷英,我真後悔當初救了你,就該讓你被那些人拖出去打死才好。”
謝懷英陰沉著臉,咬牙道:“別狡辯了。”
“你以為你有了江竟雲做靠山,就能回到榮國公府做你的千金大小姐嗎?”
“我告訴你,不可能!”
在揚州城北江竟雲戲耍,被盈珠騙去交州,又風塵僕僕趕回京城,謝懷英早就破罐子破摔了。
有江竟雲撐腰又如何呢?
反正今日,就算他帶不回盈珠,也要徹底毀了她的名聲,將她按死在淤泥裡。
叫她即便回了榮國公府,也不敢與阿黎爭先!
“你在藏春閣待了整整七年,說是清倌不賣身,可誰知道私底下有沒有招待過那些達官貴人?”
“就算沒有破身,可床笫之間的花樣,並非只有那一種,啊,忘了,你才是妓女,你比我懂多了。”
江竟雲眼底已然蘊起一場風暴,他幾乎要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恨。
可盈珠拽住了他的袖子。
將將及笄的姑娘,瘦弱得好似一株蒲柳,就這樣在他懷裡發著抖,憤恨屈辱到了極致。
可他知道,她聰慧隱忍又堅毅,看似弱柳扶風,可其實骨子裡紮根著一杆青竹,最是寧折不彎。
於是他只好深深地吸氣,壓下身體裡沸騰咆哮的怒火。
謝懷英不是沒發現江竟雲像是要殺人一樣的眼神,可他滿心滿眼都是凌辱盈珠的快感,連身後自己帶來的人全被抓住,不遠處立了兩個青衣女冠都沒發現。
“你這樣卑賤骯髒的人,就算是被認回了榮國公府,伯父伯母也只會賜你三尺白綾了此殘生,不會許你汙了國公府的門楣。”
他懷著滿滿的惡意,故作惋惜地嘆息:“我破了你的處子之身,看在幼時情分和你救過我的恩情上,願意納你為妾,你就該感恩戴德應下,而不是騙我去了交州,又孤身一人上京認親。”
盈珠發著抖,似乎是被他的話嚇到了,小臉白得沒有一絲血絲,淚珠兒像揚州春日綿綿的雨,落得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