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他都不得不佩服這個女兒的手段。
宣平侯世子謝懷英為她鞍前馬後,將整個侯府的前程的賠進去了,還巴巴兒盼著她好呢。
這也就算了,四皇子也對她死心塌地,甚至都不在意她與謝懷英超出正常表兄妹關係的來往。
四皇子為了她和傅晏熹結仇,再淪落到如今的地步,雖然不能全怪她,但歸根結底也是因為她。
四皇子一死,她便搭上了七皇子,又這般大膽策劃了一出假死逃生的大戲。
竟然還真叫她成了。
憑著這樣的心機和手段,若是沒有傅晏熹,她正正經經嫁給四皇子做正妃,將來四皇子登基,她為後。
下一任天子豈不是要叫他一聲外祖父?
若是沒有傅晏熹,他們榮國公府哪裡需要經歷這些磨難?
榮國公心中對盈珠這個親生女兒的厭恨又深一層。
“他待你好就好。”
對著傅安黎,他語氣緩和不少,“阿黎,眼下國公府的性命都系在你身上了。”
“對七殿下,你要慎重慎重再慎重,不可冒進。”
傅安黎在他的語氣品出一些祈求意味,想起這輩子她的這個好父親在她和盈珠那個賤人間搖擺的樣子,她難掩心中譏誚。
但依舊鄭重回答:“我會的,父親。”
傅安黎是從角門出的國公府,她的身影才淹沒在繁華街邊的人流裡,一個穿著國公府下人服飾的身影便也自角門離開了。
盈珠正在教江若淳看賬本。
小姑娘同她抱怨,這些日子待在江府裡都快發黴了。
她從前忙忙碌碌,為了生計奔波,如今認回了親生兄長,找回了自己的身份,剛開始的新鮮勁兒過去,她就開始覺得無聊。
“我不喜歡那些琴棋書畫和女紅,我只會做那些粗活,想叫哥哥教我功夫,他又不肯。”
江竟雲同樣無奈:“我想叫她好好修養,養好身子再說。”
“再說了,她不是要小打小鬧,她是要學得像冷霜和流月那樣,這怎麼行?”
江若淳在過去的近十年裡,吃的苦受的磨難已經夠多了,身為兄長的江竟雲只想叫妹妹幸福安樂一世就好,再不吃苦。
習武的苦他吃夠了,捨不得剛尋回來的妹妹繼續辛苦。
盈珠給不了任何建議,只是叫江若淳多來陪陪她,她足不出戶待在家中養傷,老實說也快發黴了。
若淳沒正經跟著夫子啟蒙過,只是識得一些字,盈珠教她看賬本就從最基礎的看起。
日子這樣打發倒也不覺得無聊了。
“我買了東街的脆皮烤鴨回來,和玉蕊一道去吃吧。”江竟雲跨步進來。
江若淳正在算一道盈珠出給她的算題,聞言撇了撇嘴,毫不留情地拆穿:“你就是想支開我,和郡主姐姐獨處吧?”
江竟雲輕敲她的額頭:“知道還不快去?”
江若淳抱著算盤和盈珠道:“郡主姐姐,我明日來時再將結果給你。”
盈珠頷首:“不急。”
江若淳離開後,江竟雲在她原本的位置坐下:“傅安黎確實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