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州,巖山
“動手了?”
李書文看見秦淮身上有些髒破的衣服,不鹹不淡的問了一句。
“遇到幫不懂規矩的粗蠻惡客,弟子便幫他們好好長了長記性。”
秦淮恭敬回道。
如果說秦淮跟李炳武是深厚的父兄之情,那對這個師父更多的是又敬又怕的敬畏之情。
畢竟師父很嚴格,打人也很疼。
“聽阿武說,他沒什麼東西可以教你了。你這三年的進境我也看在眼裡,確實不錯。”
李書文微微點了點頭,秦淮的三年苦功他是看在眼裡的。
哪怕以他這種武痴的標準來評判,秦淮也是沒有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將全部的身心和精力投入到修行中來。
“都是師父和武叔教的好,若不是師父真傳和武叔調教,秦淮練不成這身功夫。”
“好了,你也莫要自謙,這幾日有什麼事多走動走動,別誤了出師禮。”
“師父,要不我們一切從簡吧。”
秦淮知道李書文和他一樣不喜俗務,便想從簡。
“這出師禮可不能兒戲,等過完年,正月初八,趁著年節,各門各派有頭有臉的人都在,也是時候讓他們認認我這開山大弟子。”
李書文難得吐出這麼多字,讓秦淮也意識到這出師禮的重要性。
又一想今天碰到的沙俄武人,秦淮還是提了一句。
“師父,就怕有人不守規矩壞您好事啊。”
“我在,津門便翻不了天。”
“師父說的是。”——津門,海河畔夕陽西下,融化的黃金與盪漾的碧波在秦淮眼前交織迴響。
“沙沙”
輕微的聲音在秦淮背後響起,還沒等秦淮動作,一個熟悉的身影便出現在秦淮旁邊。
就在秦淮剛想開口說話之際,一陣狂風忽地從河中湧現,直吹秦淮天靈。
這風來得快去得也快,還沒等項紅纓反應過來,秦淮就已站直了身體,一邊揉著微微發青的雙眼,一邊用言語打著圓場。
“抱歉,項姑娘,讓伱看笑話了。”
“不礙事,這風來的古怪,你沒事吧。”
“一點小風而已,多謝姑娘關心。”
話雖如此說著,秦淮眼前卻是出現了兩行煙氣:
“你周圍出現了蘊含閻浮之力·天吳的物品”
“請閻浮代行注意收集此類物品,提升天吳傳承復甦度”
看到這兩行字,秦淮若有所思地將視線轉向身側。
不同於之前身著紅衣的刀馬旦,此刻映入眼簾的女子穿著一襲月白旗袍,素淨的小臉雖未施粉黛,卻也足夠明豔動人。
“不知秦小哥約我出來所為何事?為何不在茶園細說?”
私底下的項紅纓並不像在父親和長輩面前表現得那樣文靜,加之秦淮又是同齡人,沒那麼多顧忌,說話便隨意了許多。
“今日約姑娘出來,主要是想提醒一二,九龍不比津門是自家地盤,洋人、黑幫、各種勢力如犬牙交錯,其複雜程度比今日之京城也不遑多讓。雖有事先安排的門路照拂,但仍要萬分警惕,謹慎行事方可保性命無虞。”
秦淮不知怎的,彷彿也與平日不同,此刻的他略微顯得有些嚴肅。
項紅纓微微歪了歪頭,盯著秦淮,聲音輕脆道,
“多謝小哥兒提醒,先前還未拜謝小哥相助,若日後有緣再見,紅纓定不忘今日相助之恩。”
要事說完,正當二人不知該如何繼續之時,秦淮卻是急中生智。
“說來也巧,昨日一見項姑娘我便覺得熟悉。
雖是初次相識,卻彷彿從前見過,全不似生人那般疏離。”
秦淮此話一出也有些後悔,說啥不好,拿《紅樓夢》去誆人家小姑娘,萬一人家看過呢?“怎麼,秦小哥也有塊寶玉?”
不出所料,作為在津門梨園聲名赫赫的刀馬旦,《紅樓夢》項紅纓自是讀過,不過她也沒有讓秦淮繼續為難。
旋即美眸一眯,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雖然未曾在夢中見過小哥兒,不過我倒是真有塊古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