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樓,二樓雅間
改成戲班梳妝間的屋子裡,換下戲服,身穿月白旗袍的項紅纓雙目微闔,似在閉目養神。
“吱啦”一聲,木門開關。
聽見房間裡有人進來,項紅纓以為是秦淮來找他,便轉過俏臉,鳳眸一抬,臉上含笑,笑意盈盈地望向房門。
卻沒成想是一個猥瑣矮小的老頭和兩個膀大腰圓的兇橫漢子,項紅纓美目一凝,剛想呼喚護衛,卻立馬看到粗蠻漢子掏出洋槍指著自己。
看著黑洞洞的槍口,項紅纓處變不驚,和聲細語,毫不慌亂的問道。
“你是何人?有話好好說,別激動,要是槍走火了,你們恐怕也走不出這樓。”
“老朽這不是怕項姑娘做出什麼過激舉動,鬧得面上不好看嗎?”
老頭嘿嘿一笑,視線有些肆無忌憚的在項紅纓胸脯間轉了轉。
“敢在金樓拿著洋槍就這麼闖進來,你們是真不怕撞見這金樓樓主啊,小心他把伱們三個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現在離去,我可以權當這事從沒發生過。
這有些散碎金銀,拿去請兄弟喝茶,此事就此作罷可好?”
項紅纓不復往日的文靜賢淑,言語間有些潑辣,隨手抓過一把金銀,一邊陳明利害,一邊想勸老頭熄了不好的心思。
兩名大漢眼睛盯著金銀,喉嚨有些上下聳動,
“項姑娘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不過咱今日來也不求財。
不過是想請項姑娘回府給老爺唱出戲,只要您乖乖聽話,我們保證不會傷您一根頭髮。
至於害您性命,那您可真是多慮了。”
猥瑣老者一邊口上花花,一邊從項紅纓手中奪過金銀放入懷中。
項紅纓眉毛一挑,見這老者軟硬不吃,也換種方式繼續迂迴,“唱戲沒問題啊,我項家班又不是什麼洋人那些皇家劇團。價錢合適的情況下,一切都好說。只是你們這樣請人,我可怎麼跟父親大人交待呀。”
“紅纓姑娘,別裝蒜了,老爺今晚只想聽你一個人唱,至於你那些戲班夥計,放心,只要你讓老爺高興了,我們不會對他們怎麼樣的。”
猥瑣老頭看項紅纓還在裝傻充楞,冷哼一聲,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陰鷙。
項紅纓見這老者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帶自己走,再瞅了瞅那黑洞洞的槍口,突然展顏一笑,柔聲說道。
“那稍等片刻,我去換身衣服,很快的。”
說罷,也不管老者三人,扭頭便往後走去。
老者有心想叫停項紅纓,可項紅纓根本不管老者威脅,自顧自地在換衣間換衣。
不多時,項紅纓便身著一襲紅衣走了出來,看著頭髮被兩根指長金屬釵紮起固定的項紅纓,老者有些惱火,“這套比之前難看多了,非得換,耽擱了這麼久,再不走,別逼我對你那幫夥計做點什麼!”
項紅纓看著色厲內荏的老者,輕輕一笑,抬腳便想往屋外走去。
卻立馬被攔住,“停!咱不走正門,咱翻窗!”
猥瑣老頭神情有些驕傲,彷彿很為自己的奇思妙想自豪。
金樓外,看著被兩個壯漢背下來的老頭,項紅纓的俏臉有些冷意。
金樓內,賬房先生看著久未歸位的青衣小廝,眉頭一皺,朝另一個小廝吩咐道。
“阿四,你上樓瞅瞅去,看看小五哪去了,是不是又偷懶了?”
阿四點頭稱是,轉身就小步快跑上了樓梯。
賬房想起剛剛打著廣府將軍旗號進門找項家班的三個客人,眉頭一皺,總感覺有些不對。
二樓雜物間,被粗蠻護衛打暈的青衣小廝被阿四搖醒,“小五,醒醒,誰把你打暈丟在這裡的?!”
小五回過神來,揉著腦袋,聲音急切,
“他們是來找項姑娘的,梳妝間!”
被兩個小廝喊來的賬房和護衛們看著窗戶大開的梳妝間,就知道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