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點點頭,見三人都盯著他,李玉堂又不說話,只得接過話茬,“老前輩幾十年的火候自是不必多說,都說講究人辦講究事,老前輩想必應該還有道大菜沒上吧?”
“既然你猜到了,那就跟我一起下樓吧,權當給我搭把手。”
老者看了看秦淮,嘴角一扯,撂下句話,轉身就下了二樓。
大灶面前,爐火正旺,跳動的火焰照的老者面部明暗不定。
“譁~”
揭開鍋蓋,滾燙的蒸汽升起,老者側身閃過升騰的白霧,似慢實快地用小勺從鍋裡舀了勺羹湯。
看著一旁站著的秦淮,老者將手裡的勺柄轉出,兩指捏著小勺中段,遞向秦淮。
“來,嚐嚐鹹淡。”
秦淮看著老者兩指間那絲毫不動,穩如泰山的小勺,想了想,就要俯身上前單手去接。
可當秦淮餘光瞥見老者似笑非笑的神情時,又臉色一肅,緩緩撤回了伸出一半的單手。
秦淮緩緩吸氣,雙手齊出,側著身子來到老者身前。
右手先托住老者手腕,左手再恭敬地取下老者雙指間的小勺。
“同臣倒是收了個好徒弟,沒浪費老夫今天做這桌子菜!”
老者含了含下巴,言語間似有深意。
秦淮取勺入口,頓覺無比鮮美,但還是有些不確定,
“前輩,這是蛇羹?”
不怪秦淮疑惑,畢竟之前說好了今晚菜式都是東北菜,那老者花大心力熬這蛇羹又是為何?“去年,也就是乙巳年,你是在那一年揚名神州的。
而我,也是在那一年離開東北的。”
老者看了看鍋裡咕嘟的蛇羹,慢悠悠的說道,
“以您這身功夫,有什麼能讓您…來九龍辦事啊?”
雖然秦淮說的委婉,但老者還是明白秦淮意思,自嘲的笑了笑,
“功夫高有什麼用?是人就有弱點,別說我了,就是你師傅,大名鼎鼎的神槍李,不一樣有弱點?”
秦淮剛想反駁,但又想起師孃和師傅那剛出生的小兒子,也不得不沉默下來。
“做大事,我從不後悔,但要是連累了摯愛親朋,禍及家人,我這良心上實在是過不去。
所以權衡利弊之下,我只得離開東北,在這九龍當個廚子。”
老者有些無奈,一邊往爐灶里加柴,一邊盯著秦淮說道,
“不說我這糟老頭子了,說說你吧。年輕人,你練氣成了?”
秦淮知道自己那點養氣功夫還瞞不住這大宗師的火眼金睛,索性點點頭,
“前段日子受了鴻勝前輩的指點後偶有頓悟,便水到渠成的跨過了練氣關隘,如今算是剛過了四練門檻。”
“四練?!你今年還不到三十吧?”
老者猛然瞪大了雙眼,瞧著秦淮的臉皮,很是驚訝的說道。
見秦淮點頭,老者也是喃喃道,
“怪不得,怪不得玉堂讓你今晚過來。”
旋即,老者低頭看了看燒的正旺的爐灶,又抬頭望向秦淮。
“小子,今天能學到多少就看你本事了。可別怪我沒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