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地講，羅恩並不是以貌取笑他人的人，但眼前這九位長得的確有些奇形怪狀，打破了他對白衣大主教的固有認知。艾蓮小姐雖然脾氣有些暴躁，但卻是不輸於會長的大美人，而考斯特也同樣如此，雖然長得沒自己帥，但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
可眼前這九位難道教廷外地的工作壓力這麼大嗎，怎麼都變成這樣了？
想到這，羅恩立即止住思緒，將不著調的想法盡數丟出腦海。
“各位，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你們應該也知曉神主的意志究竟是什麼？”
“塞勒斯七世違背了聖光，必然遭到制裁，你們難道也要跟他一路走到黑？”
“就此離去，我可以當沒看見你們！”
羅恩嚴厲警告。
在這種情況下，談判顯然要比無腦莽上去要高效。
整座大殿內忽然陷入一片無聲的沉寂，
“噗嗤——”
忽然，一道嗤笑聲傳來，
緊接著，一道又一道嗤笑聲從大殿內響起，聽得羅恩微微皺起了眉頭。
“你這孩子，我們當中最小的都有四十歲，都能當你的父親了。”
“見識過的風浪不知比你多多少，你不會想說正義、公平的那一套吧？”
長著老鷹嘴喙般的鼻子，年紀看起來有60歲的女性主教笑著說道。
喂，說話就說話，你佔什麼便宜啊你！？
羅恩眉頭一皺，聽出了她話裡有話。
未等金髮少年繼續發問，“格格巫”主教便繼續說道：
“聖光教廷戒律嚴苛，源頭指向神主。”
“而我們遵守戒律便會得到神靈的賜福，成為聖職者，藉此一點點提升階位。”
“你遵守的戒律越多，獲得的力量也就越多，但與之相反，一旦不遵守戒律，獲得的力量也會被神主收回。”
“這是教廷幾千年傳承下來的體系，根本沒人能夠動搖。”
這不是很好嗎？
羅恩眉頭微皺，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和自己說這些。
“孩子，你不明白。”
“格格巫”主教搖了搖頭詢問道：
“你覺得教廷大部分主教怎麼樣？”
聽到這個問題，羅恩摸了摸下巴，“感覺還不錯。”
他想到了好兄弟貝恩司鐸。
除了個人有點變態，其他的都還好，沒做過什麼傷害他人的壞事。
聞言，格格巫主教笑笑道：“你不覺得他們很可悲嗎？一生都活在上的教條中？”
“那樣的他們，還是原本的他們嗎？”
說到這，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回憶般說道：“我們家世世代代信仰聖光，在教廷內傳承了六百多年。”
“而從小被認定有天賦的我，有意識以來一直在遵守著那些戒律，與人為善，每日苦修，粗茶淡飯，恪守己身，從不奢侈。”
“與我一樣的同齡孩子，還在每天纏著父母要玩具，要蛋糕，你明白那是什麼樣的生活嗎？”
“當然，那時的我並不懂這些，也曾懷抱著理想，將自身最大的善意，盡數奉獻給這個世界。”
“很快，因著我的虔誠我獲得的祝福越來越多，實力也在穩步提升，終於，在我苦修的第28個年頭，成為十二位大主教之一，被派往萊恩郡駐守當地教區。”
“我本以為，一生會這樣匆匆忙忙的過去，就像絕大部分教廷成員一樣，但我遇見了一個人。”
“他是萊恩郡有名的花花公子，被我的容貌和氣質吸引，總是接著懺悔的機會故意接近我，追求我。”
說到這，看到羅恩一臉便秘的表情，“格格巫”大主教笑了笑。
“年輕時的我，可比艾蓮那孩子漂亮。”
“一生都在遵守清規戒律的我根本沒有應對這方面的經驗，很快便淪陷與他偷偷在了一起，每晚在夜中相會。”
聽到這後，羅恩忽然明白了什麼，反問道：“他是個花花公子，最後背叛了你？”
按照一般故事的流程，大抵就是這樣了。
出乎羅恩預料的是，回憶過往的白衣主教搖了搖頭，“不，並沒有，他被我的氣質吸引，懺悔過往，只為與我真正的在一起。”
“我們偷偷在一起的時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他會逗我開心，會讓我品嚐從未吃過的蛋糕，脫下滿是補丁的長袍，穿時下最流行的裙子。”
“你知道當時我是怎麼想的嗎？”
“我覺得這才像個人，像是一個正常的人，我體會到了這輩子從未有過的快樂與放鬆。”
聽到這，羅恩的想象力再次發散，“後來呢，後來你們被發現結果被強行分開？”
他覺得，能讓這位白衣主教黑化到如此程度，她必然經歷了某些難以感懷的事。
“後來啊後來我們再一次偷偷的約會中，當地的流氓給予我的容貌，他為了保護我被一刀捅進心臟，很快就死了。”
抿了抿嘴，“格格巫”主教有些自嘲般的說道：“呵，原本我是可以救他的”
“但我犯了‘罪’，沒有遵守那些違揹人性常理的教條，失去了處女之身不再純潔，所以我的力量百無存一，只能哭著喊他不要死。”
“當時我就在想，難道穿漂亮的裙子、飲用酒水、品嚐糕點、穿戴好看的首飾、與心愛的人在一起就是錯誤的嗎？”
“如果只是這樣，就讓我力量盡失，我苦修的二十幾年又算得了什麼，是一場兒戲？還是神靈眼中不值得一提的樂趣！？”
這時，賽斯也在旁邊補充道：
“沒錯，教廷太古老了，它的規矩違背常理，違揹人性，讓我們不得自由！”
“如果我們獲得了強大的力量，但卻一輩子只能困在小小的教條裡，又有什麼意義！？”
“我們要反抗，要破壞舊時代的秩序，要真正得到應有的自由！”
聽到這些話，羅恩陷入了默然。
而後，他失笑般搖了搖頭，嘆息道：“原來，你們是這樣認為的嗎？”
說著，羅恩敞開雙臂，身周有光明環繞。
“你們或許都有令人心痛的遭遇，但你們想沒想過，那些教條背後是決對的公正？”
“無論是王公貴族，乞丐亦或者平民，只要你加入教廷遵守教條，就能獲得聖光的祝福。”
“而這，也就意味著無論是誰，哪怕是一介平民，一個乞丐，也能成為萬人敬仰的教皇。”
“你們這些世代虔信之人，當真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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