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痛教團,信仰崇拜“悲憫主母”,這正是他們所需要的。
這次行動並非公務,而是月隱家族的私事,並不能帶上武裝到牙齒上的護衛。
依照兄妹二人的戰鬥力,如果出現意外,恐怕就真的回不來了。
“薇薇安,你留在營地,我一個人去便可。”
再次望了眼悄悄暗下去的天色,維雷克斯拍了拍妹妹的肩膀。
“哥!”
“這是我們月隱家族的事,我不能袖手旁觀。”
“你的病越來越嚴重,況且,我們也不能只指望著先祖留下的手稿......”
“白天的那個傢伙,他不也是一位神靈的教皇嗎?完全可以讓他想想辦法!”
薇薇安吐出了一連串的話語,臉上露出明顯的擔憂神情。
與其說是病,倒不如說是詛咒,亦或者一個恩賜。
每任月隱家族的族長,在當選族長的那個夜晚,都會做一個奇異的夢。
這夢,在昭示著未來的種種災厄。
幸運的是,憑藉著這種恩賜,月隱家族為聯邦規避過不少危險,甚至獲得了聯邦議會的世襲議席。
但不幸的是,這種恩賜是不可控制的,換句話來說夢到什麼災厄完全隨機,
而除此之外,伴隨著恩賜臨近的越多,做夢的時間也就越長,從一天到兩天,從兩天到兩週,從兩週到兩年。
當然,這種代價月隱家族不是不能克服,可問題是在沉睡長達兩年後,歷代族長都會轉醒,
他們有的瘋了,有的焦躁不安精神失常,還有的就像是看見不可名狀之物,活生生嚇死在自己的夢中。
更令人感到驚恐的是,伴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近乎必死的結局似乎被提前了。
從沉睡兩年瘋掉,到沉睡一年瘋掉,再到沉睡半年,一個月,半個月。
彷彿在未來時間的某處,遊蕩著一個看不見的不死幽靈,伴隨著現實世界時間的臨近,月隱一族將不可避免的滑落深淵,誰也無法逆轉。
至於不當族長,甚至放棄掉聯邦的世襲議席兄妹二人的父親,早就為他們嘗試過了,單從結果來看是不行,
這種恩賜是按照血脈長幼傳承。
他們的父親死亡後,又在維雷克斯身上出現,按照這個規律,當維雷克斯死亡後,這種恩賜必然會出現在薇薇安身上,誰也無法避免
“薇薇安,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另尋他法,但根據我們查到的記載,這一切的源頭似乎都是從那位先祖開始的。”
“它很有可能與‘悲憫主母’有關,藉助其他神靈的力量,恐怕會更加麻煩,而且羅恩閣下也說過,有的神明都已經隕落。”
“家族歷代族長推測的沒錯,那些瘋掉或者死亡的人,大機率是預見了整個世界的末日!”
維雷克斯強行讓自己冷靜,這種推測多少還是帶有主觀意願,但不管怎麼說,解除詛咒都是迫在眉睫必須要做的事。
“哥,我和你一起去!”
薇薇安彷彿下定了決心,拉住兄長的胳膊怎麼也不撒手。
維雷克斯心中無奈,只能嘆氣說道:
“好吧,薇薇安你要記住,等下由我交談,你不要說話。”
“邪教徒可不像白天的羅恩先生好說話!”
返回營地後,兄妹二人靜靜等待深夜的來臨。
等時間差不多了,他們這才趁著使團護衛的輪班時間差,溜出營地悄悄摸摸的往野外摸去。
藉助著金紅雙月的光芒,兄妹二人穿過林野間的小路,來到上次與邪教徒接頭的據點外。
可就在這時,莫名有些緊張的薇薇安忽然說道:
“哥,你說與我們接頭的,不會還是那個傢伙吧?”
我愚蠢的妹妹,你腦子是進水了嗎?
維雷克斯心累的嘆了口氣,旋即信誓旦旦的說道:
“薇薇安,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別的不說,一個教廷的教皇,怎麼可能和邪教徒混在一起?”
“而且憑藉使團的身份,來見我們的邪教徒大機率是教團裡的高層。”
他拍著胸脯,盡情彰顯著兄長的智慧與冷靜。
薇薇安承認,廢物哥哥說的還是有幾分道理。
一個明眼是正派的傢伙,怎麼可能混跡在邪教徒裡,甚至還擔任高層?
想多了,真是想多了。
悄悄安撫了下心情,她跟隨著維雷克斯攀爬山壁,足足走了半個小時,才在前方看到一點火光。
“什麼人!?”
忽然,守在據點的邪教徒猛地轉向兄妹二人的方向,待看清來者是誰後,他又打了個哈欠道:
“是你們啊,神選大人就在裡面等你們,可別讓他失望。”
“多謝。”
維雷克斯禮貌點頭,拉著妹妹閃身進入山洞。
所謂偷偷接頭,必然要戴著隱藏身份的事物,但因著條件原因,面具在這種情況下堪稱價效比之王。
只不過,當戴著面具的三人視線同時在邪教徒據點內交匯時,齊齊愣在了原地。
在這一刻,邪教徒據點內安靜的可怕。
哪怕是最遲鈍的薇薇安,也察覺到了所謂神選大人,大概,可能,也許,似乎有那麼一點熟悉。
喂,怎麼又是你們啊,不是說好了悄悄潛伏在使團中嗎?
合著是這種潛伏方式啊!
金髮少年的嘴角狠狠抽動了一下,沒想到與兩位血族如此有緣分,於是摘下面具,露出了那張無比俊美的臉龐。
“怎麼又是你!”
“你果然是鍊金造物人!”
薇薇安率先驚呼,完美暴露了辛苦隱藏的身份。
而維雷克斯更是不可置信,大腦混亂成一團,以至於無法冷靜的思考。
他現在真的懷疑自己被做局了,懷疑從登陸起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是專業演員,共同陪他演出一場戲劇。
沒錯,很有可能真像薇薇安猜測的那樣,奧蘭王國已經淪陷,被鍊金生命掌控,
要不然根本解釋不通,這個傢伙為什麼能在教皇與邪教徒之間無縫切換。
難不成,這個王國已經黑暗到如此程度,只要有權有勢就能做任何事嗎?
“怎麼就不能是我了?”
“當教皇是我的工作,當邪教徒更是我的樂趣。”
“有本事你去舉報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