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自己的，聯邦是大家的。
薇薇安沒有任何猶豫便點頭應答道：
“好，沒問題，日後我會把這些知識如實奉上。”
這麼爽快？早知道我就多要點了......
羅恩莫名心痛，感覺自己似乎錯過了一個億。
不過事已至此，反悔是不可能了，他只能詢問下一個條件，
“現在說說你和兄長遠渡重洋的真正目的。”
王國與王國接觸的方式，無疑只有兩種。
戰爭與和平。
前者是侵略性的，大規模掠奪資源與人口，後者則是共通有無，進行資源上的貿易實現雙贏。
但後者卻有一個前提，那便是實力對等。
而根據羅恩的經驗來看，奧蘭王國的發展水平，恐怕百年內根本追不上來。
為了不讓女皇陛下，變成破落的女皇陛下，羅恩只能多受點累，把某些關鍵資訊搞清楚、弄明白。
看了眼躺在草叢中表情愈發猙獰的維雷克斯，薇薇安咬了咬牙說道：
“閣下，聯邦內的確有人想要發動戰爭，甚至可以說是大部分種族都想這麼幹。”
“無論是地精，龍裔，獸人，還是狼人氏族，都是戰爭派系的擁護者。”
“只有性子溫和的精靈、亞人、血族選擇和平。”
好嘛......才剛解決塞勒斯七世的問題，然後天上來敵了屬於是......
羅恩心中默默吐槽，露出一副苦瓜臉來，只覺平靜過日子的夢想是那麼遙遠。
薇薇安見狀連忙安慰般說道：
“羅恩先生，請不要這樣，現在大海上的危險並未完全消退，如果派遣軍隊，並不是太划算的事。”
這也是為什麼主和派能暫時暫居上風的原因。
聽見這話，羅恩輕微頷首道：
“那麼，你和你哥哥私下的目的是什麼？”
血族少女眼神閃爍，最後無奈的嘆了口氣，一五一十將家族隱秘，以及預見災厄的夢境竹筒倒豆子般講了一遍。
末了，薇薇安偷偷瞄了羅恩一眼，蒼白的臉龐隱隱間有些緊張。
預見未來，是無數人覬覦的能力，
甚至聯邦的某些人渣還想把她娶回家，當成生育工具誕下子嗣一代又一代培養，保證預見未來這種能力不會斷絕。
隱隱間，薇薇安忽然擔心羅恩並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好說話，
擔心他會對自己圖謀不軌，像聯邦內的那些人渣一樣。
不過被這麼好看傢伙威逼利誘，好像，大概，可能也許不是太虧？
她悄悄抬起下巴，卻發現羅恩根本沒看自己，反而饒有興趣的盯著自己哥哥。
那凝視一般，彷彿見到了極為感興趣事物的眼神，令薇薇安混身寒毛直豎。
壞了！
血族妹子心頭一緊，連忙乾咳兩聲道：
“羅恩先生，有辦法解救我兄長了嗎？”
說著，她還湊近了一點，試圖用自己的身體保護哥哥的清白。
“嗯，這並不是簡單的沉睡，他的靈魂存在體內，但意識卻不見了。”
深邃藍眸中，金色的神力若隱若現，讓人看不真切。
他的目光穿透了時間，空間，距離的概念，看到了一副又一副扭曲難描，但卻讓人無比驚悚的畫面。
身為聖光神主親點的教皇，羅恩位於神國的許可權，明顯要比塞勒斯七世強大不少。
但維雷克斯的情況他也沒遇見過，只是呼喚出彷彿來自亙古的凝視光芒，一掌按在維雷克斯的腦門上。
就當是為了奧蘭王國的和平，對他使用聖光治癒術吧！
下一瞬間，薇薇安忽見兄長的身體劇烈抽動，甚至緊緊閉合的嘴巴也發出一聲聲淒厲慘叫，以至於眼皮都抬起少許。
——
黑暗的天空籠罩，入眼的盡是黑泥般的汙穢與破敗。
如末日般的場景下，沒有任何活物，時間在此刻沒有任何意義，寂靜到讓人感到無盡絕望。
維雷克斯漫無目的走著，看著，但無論他走了多遠，眼中都是同一副畫面。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永遠，也或許是一瞬間，維雷克斯終於走到了世界的盡頭——一處無底深淵的邊緣。
這是哪？
我是誰？
忽然，他腦海中閃過了這樣的念頭。
記憶如潮水般湧現，維雷克斯想起自己是誰，想起了自己的妹妹薇薇安，想起了月隱家族的種種隱秘。
“我這是在夢裡，這一切是未來將要發生的，或者已經發生過的！？”
忽然，他的大腦一陣發麻，身體不自覺戰慄，腦海中冒出隱隱約約模糊不清楚的畫面。
那是他在渾噩之間看到的一切。
輝耀聯邦只剩下一片廢墟，而奧蘭王國也同樣如此，沒有任何活物倖存。
“啊......”
維雷克斯的大腦彷彿被鋼籤插入般疼痛，不自覺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
周圍的寂靜驟然被打破，哀嚎聲就像是啟動什麼事物的開關，整個世界發出一聲聲轟隆隆的巨響。
在這一刻，維雷克斯只覺有無數目光與竊竊私語在打量著自己。
他按捺住疼痛，嚥了口口水強迫自己冷靜，旋即四處尋找目光的來源。
然而，他足足尋找了十幾分鍾，也沒能發現那些目光來自哪裡。
可就在這時，一滴不知名的黑色黏稠液體從天空滴落，彷彿故意吸引他向上看一般。
維雷克斯下意識抬頭......
下一瞬間，他的瞳孔驟然放大近乎佔據了整個眼眸，看到了一條條扭曲的黑線，與那由無數肢體組成的神明。
這位神明的軀幹上長著無數帶有不同神性光輝的手臂，大腿，外接著十幾個類似肺部與心臟的器官，漂浮在半空之中。
祂給人的感覺並不邪異，反而有一種怪異的完美，沒有任何一丁點缺陷，就像是世界規則的整體。
但偏偏奇怪的是，維雷克斯又感覺到了無比的混亂，源自於本質的錯誤，以及根本無法令人理解的拼湊，與讓他心驚膽戰的貪婪。
“哈哈哈哈哈......嗚嗚嗚......”
“誰來，哈哈哈，救救，嗚嗚嗚......”
他沒有預兆般哈哈大笑，又忽然沒有預兆般嚎啕大哭，彷彿整個人的邏輯思維也跟隨那位神明逐漸變得混亂。
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維雷克斯只覺體內湧現出一股暖流，以及無比劇烈的疼痛。
這股暖流雖然不如世界之上的神明，但卻有著秩序的光輝，成功阻止思維繼續異變下去。
雖然短暫的危險被解除，但維雷克斯並沒有任何欣喜的表情。
因為高空之上的神明察覺到了那股秩序的光輝，不知何時已然來到他的面前，伸出無數只貪婪地手掌想要將那抹光輝扯出來。
只不過手伸到一半，祂卻頓住了。
維雷克斯的意識忽然消失，沒有緣由的消失，徹底失去了鎖定的目標。
“吼！！！”
一聲混亂的怒吼聲響起，令整個世界為之顛倒。
祂想要回到過去，想要抓住那個冒犯祂的傢伙，
但由無數肢體組成的神明剛剛跨出一步，忽然被一堵破碎不堪的高牆堵住，無法寸進分毫。
——
“啊！！！”
寂靜的夜晚，傳來吸血鬼痛苦的慘嚎，
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維雷克斯猛然坐起，旋即又忽的躺下，在草叢中捂著褲襠“摸爬滾打”，看樣子並無什麼大礙。
見到兄長竟然真的成功醒來，薇薇安欣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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