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莉薇婭與艾琳娜的恩恩怨怨羅恩無從得知。
因為他實在受不了,一個滿臉是血的女人對他拋媚眼。
簡單的解決早飯問題,羅恩僱傭了一輛便宜的出租馬車,趕路的同時在車廂內利用冥想的技巧恢復精力。
冥想,是一個法師的基礎,它能很好的集中精神,感受引導體內的魔力流動。
只需要短短几個小時就能讓法師們恢復精神。
這是一項偉大的發明,在如今這個時代更是如此。
吃得少,睡得少,幹活還有勁,無疑是某些非法勾當行業需要的頂尖人才。
羅恩甚至聽說,有的欠了債的法師學徒憑藉這項特長,連續揮灑汗水幾天幾夜都不會累。
與其他同行高下立判,一度成為了某些行業的領軍人物。
這讓他不得不感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就算是被賣去開採魔法水晶礦脈也能混出頭。
晃了晃金毛腦袋,甩出腦海中紛亂思緒。
羅恩現在的目的地位於王都西側的舊城區,這裡工廠繁多人員混雜,一看就是違法犯罪的最佳場所。
值得一提的是,他昨天來黑工廠面試的地方也是在這片區域,甚至可以說距離目的地不過兩條街。
踩著有些粘腳的陳舊石磚路,少年捂住口鼻,以免吸入太多令人喉嚨發癢的煉-金廢氣。
按著奧莉薇婭給的資訊他穿過幾片毫無規劃的棚戶區,成功找到了最終目標。
那是一棟陳年老式公寓,沒有經歷過維護的它看起來搖搖欲墜,白色牆灰粉塵隨風而去,夾雜在鍊金廢氣中消失無蹤。
“賤民!你在看什麼!?”
這時,一道沙啞難聽的女聲從羅恩身後傳來,像是砂紙摩擦般令人不適。
少年循聲望去,發現一個體型消瘦明顯有些營養不良的少女,正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他。
少女長得不算好看,完全稱得上是普通,就算放在人堆裡都挑不出來那種。
只不過她的穿著卻與這個地方格格不入,雖然不是什麼貴重衣物但卻乾淨整齊,似乎被人照料的很好。
羅恩懷著相當複雜的心情問道:“你是塔利亞.安塞斯塔?”
“你知道我!!!”
真正的塔利亞尖叫出聲,語氣中難掩驚喜,但嗓音依舊嘶啞難聽。
“哈哈哈,你知道我是塔利亞.安塞斯塔!!!你知道我是塔利亞.安塞斯塔!!!”
“我才不是什麼狗屁貝絲!”
“我不是!我不是!!!”
她神經質般的大笑,抓住羅恩的雙肩不斷搖晃,就像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眼角有淚痕劃過。
可就在這時,一隻粗糙手掌從旁邊探出,猛地握住塔利亞的手腕。
“貝絲,快放開這位先生。”與塔利亞眉眼有五、六成相似的婦人焦急的掰著她的手指。
“對對不起,先生。”婦人低聲道歉,眼中滿是疲憊,“她她是我的女兒,她不太正常,我馬上就帶她走馬上就帶她走”
“誰是你女兒,你這個下等賤民!你這個廢物!臭水溝裡的老鼠!”
婦人的話語無疑刺激到了塔利亞,以至於她的情緒更加激動,竟然抬起腳猛踹著婦人的腹部。
她一邊踹,嘴裡還一邊咒罵,“社會最底層的渣滓,沒臉的癩皮狗。”
婦人沒有反抗只是任由被踢到一米之外,而塔利亞則是死死抓住羅恩的肩膀,大聲喊道:“帶我走,帶我走!”
看著情緒越來越激動的女兒,婦人忽然叫喊出聲:“貝絲!”
她嘴唇顫抖間流出兩行淚水,緊緊抓住女兒的衣角。
“乖,聽話,求求你放開這位先生吧,家裡的東西都賣光了,錢都去拿給你治瘋病,我們已經沒錢賠了”
聲音哽咽中帶著小心翼翼的哀求與期盼,聽得羅恩心中五味雜陳。
他沒想到一個看似簡單的任務,實際竟然如此困難。
因為他沒有辦法簡單粗暴的判斷雙方誰對誰錯。
畢竟,遭遇到了這種事,塔利亞沒有完全瘋掉,就已經算得上是精神強大。
而那位明顯是原身母親的婦人,恐怕不知道她真正的女兒早已拋棄她而去。
為了一己私慾,毀掉了兩個家庭。
這讓羅恩恨不得把冒牌貨重新拎起來,再槍斃一次。
看著癱坐在地上既熟悉又陌生的婦人,塔利亞的情緒逐漸傾向於平穩,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鬆開了抓住羅恩的手掌。
金髮少年沒有在意,只是思量許久,從懷中掏出奧莉薇婭給的治安署徽章,看向那位比實際年齡大不少的婦人:
“女士,貝絲.漢森涉嫌危險邪教行為,需要去警務部陳述供詞。”
“警官,你是不是搞錯了,貝絲怎麼可能和邪教徒混在一起!?”
婦人連忙攔在女兒身前,手指不住的比劃,嘴角努力上翹陪著笑,“我女兒她不太正常,不可能和那些邪教徒有來往。”
“你不知道,三年前,好再來鍊金廠廢氣洩露,她被鍊金廢氣燻壞了肺部和大腦,很長時間人都不清醒,馬克男爵只肯賠付三枚銅幣,這連住院的費用都不夠,根本沒法治……”
“她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婦人的聲音逐漸哽咽,一邊低頭陪笑,一邊小心擦拭眼裡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