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
隨著一聲清脆的鳥鳴,一隻蒼鷹極快地由東至西掠過長空。
林間驛道,兩旁古木參天蔽日,枝丫斜插,在陰沉沉的日頭下,好似枯焦的手臂,抓向天穹。
驢車飛速疾馳,捲起了漫天金黃的落葉。
到了十月,天氣日漸寒冷,樹枝上的烏鴉在悽慘喊叫。
引得驢車內披頭散髮的少女抬頭觀望。
只是驢車走的極快,那些烏鴉一掠而過,自然無從再尋,但那少女仍伸頭回望了半響,這才把頭縮回去。
沉默了片刻,紅袖探頭出來,道:“烤烏鴉好吃不?”
駕車的任韶揚搖搖頭:“酸的。”
紅袖嘿嘿一笑,道:“肚子餓了的時候,可…可什麼都吃得下。”說著咂咂嘴,似乎在回味著什麼。
任韶揚咳嗽了一聲,用袖子胡亂抹了抹嘴,呲牙笑著:“又想起滴水崖了?”
紅袖瞥了眼他袖子上那刺眼的紅,微微有些沉默。
任韶揚頭溫言道:“別自責,誰也想不到咱們一進陽朔鎮就被龐斑老鬼盯上了?”
小叫花搖搖頭:“我只是心驚於那晚竟然一點也不想對他出手,若非妹妹及時出手,恐怕到最後.”
任韶揚見她還是氣惱,笑著說道:“你呀,還是不太瞭解這個‘道心種魔’。”
“這玩意兒專講精神異力,使精神有若實質,無孔不入,能不戰而屈人之兵。”
“你說的對。”紅袖點點頭,一手捏著下巴,跟老學究似的認真道,“我當時就是被剋制了心神,半點怒火也燒不起來,就算藉助妹妹強行出刀,卻也使不出全力,被老魔頭輕鬆破解!”
“哎呀,你想的多啦。”任韶揚笑道,“要知道,解救之道就在自己身上。”
“解救之道,自己身上?”
小叫花唸叨幾句,突然眼睛一亮:“瘸子,你是說‘心意動’?”
“對啊!”任韶揚道,“這門武功潛力極大,以你的天資,再開發開發,等下回再見到天生邪惡的龐斑老鬼,給他下狠的!”
他忍不住罵街:“他媽的,咱們除了被馬賊欺負,何時還受過氣?”
“東廠算不算?”
任韶揚斜眼一瞥,揮揮手:“沒籃子的陰陽人不算!”他繼續道,“而且那龐斑老鬼還要用你當爐鼎,他成功了,你就精枯血竭而死呀!”
他想了想,比劃一下:“死狀老慘了,跟臘腸一樣!”
“哎呀!”
小叫花蹦了起來,擼胳膊捲袖子,大叫道:“這老混蛋!我‘一刀仙’在此發誓,現在開始積蓄刀勢,總有一天得給他一刀!”
“我,我也是!”躺在車廂裡的定安醒了,雖然動彈不得,卻也舉手叫道。
任韶揚哈哈一笑,眼睛卻是看向虛空。
熟悉的文字再度蜿蜒而出,速度比以往似乎要快了些。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碰到了此世界的最強之人,你不僅不退,反而勇於亮劍!雖然非其對手,卻也一示拼死決心!】
【新目標:給龐斑老鬼一下狠的!(尋找機會給他畢生難忘的一擊)】
【獎勵:《心意動》最強使用者,手把手教學三天。】
任韶揚面無表情,心道:“手把手教學?是捱揍三天吧!”可是,他想著想著,嘴角一勾,“也不是不行嗷!”
任劍神眯了眯眼睛,又咳了一口血,用袖子抹掉後,他暗暗發狠:“天生邪惡的龐斑老鬼!等著,等我捅你個窟窿的!”
這麼一想,心中沮喪之情一掃而空,精神重新振奮,抖抖韁繩繼續向前馳騁。
就在這時,簾子掀開,紅袖遞過來一件新的白袍:“吶!換上吧。”
任韶揚隨手接過,笑著調侃道:“這也算是未雨綢繆了。”
小叫花輕輕一笑,突然看到任韶揚袖子上又添新血,沒由來鼻子一酸,眼圈頓時紅了。
眼神變化,妹妹上線,恨聲道:“龐斑老鬼,我操你媽!”
“妹妹!”任韶揚和定安一同叫嚷,“不要說髒話!”
妹妹噘著嘴,一臉的倔強,最後還是紅著眼睛,換回了小叫花。
小叫花則一臉舒爽地表情。
任韶揚斜了她一眼,玩味兒道:“開心了?”
紅袖哼了一聲,悶悶道:“早著呢!”說罷,縱身從車窗跳出。
一聲虎嘯。
大喵不知道從哪蹦了出來,接住少女。
就這樣,又走了半天,驢車和胖虎繞過一處山頭,眾人前一亮,卻是已出了山。
面前一條寬闊的河流破山而出,浩浩蕩蕩向南而行,遠遠的炊煙繚繞,阡陌縱橫。
紅袖興奮莫名,一個勁催馬前行。
過河後,再過百里,就是一個大城邑,名為黃州府而黃州府則離武昌府並不遠了。
深秋初冬的天空,乃是一年內最了無生趣的時候,映得河上也瀰漫著一層無精打采的灰。
但紅袖看不到這些,她的眼光早飛到曲曲折折的河道拐彎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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