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駕”
地皮震動,接著聽得蹄聲,門外菸塵滾滾。
馬賊的呼喊聲,叫嚷聲在整個破屋裡迴盪。
剛剛回過神的任韶揚和小叫花兩人,見狀無不變了臉色。
任韶揚心念一動,運轉“大金剛神力”。
頓覺體內熱流滾滾,虛則補之,實則洩之,浩然大力在經脈五臟間縱橫馳突、所向無礙。
“大金剛神力”浩氣磅礴,遊走所至,雙腿好不舒服,一對臂膀漸生氣力,似要恨天無環恨地無把。
如此種種,讓他吃驚之餘,心裡卻分外雀躍。
不過短短一瞬不瞬之間,便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殘廢,變成了真正的武林高手,如此際遇,怎能讓任韶揚不高興?不過高興歸高興,任韶揚還是收拾心情,忙以手做足,爬到破爛牆體的缺口,探出半個腦袋,小心的觀察前方。
只見十餘騎人馬飛奔而來,須臾間,馬隊逼近了破屋。
藉著中午的大太陽,任韶揚見為首之人,是個白麵如紙的漢子,臉色跟刷了大白似的,眼眶卻發黑烏青,兼之兩腮無肉,活脫脫一具骷髏。
“大哥,你身後那娘們玩完了,給我們嚐嚐呀!”
一旁破衣襤褸的手下笑嘻嘻的開口。
骷髏聞言舔了舔嘴唇:“正好也餓了,等下架火,我要吃她的面口袋!”
“哈哈哈哈!”
“大哥就愛吃肥的!”
“我看那屁股蛋子好吃!”
身後眾馬賊轟然而笑,看著首領身後,那個胸口開了個大洞,已經血液流乾死不瞑目的婦人,盡皆目露貪婪之色。
任韶揚此刻耳聰目明,自然也能聽其說話,心下不由得一沉。
吃人!
這幫馬賊是吃人的!
任韶揚再看這些人攜刀帶槍,暗自對比,心下更是凜然。
“我如今雖有‘大金剛神力’傍身,可說到底只是得傳,並未修成。再者,我並無武鬥經驗,就算能扼死一個馬賊,接下來也會被亂刀分屍!”
他暗暗咬了牙。
“加上如今腿傷影響,還有小叫花和定安,無論如何都沒有勝算!”
想到這裡,任韶揚不再猶豫,立馬雙手並用,飛快爬到小叫花旁邊,喝了聲:“跑!”
“啊?”小叫花一愣,“咋跑?”
任韶揚手一伸,就像拿了塊磚頭一般,將定安擎了過來,放到自己背上,為防止把人顛簸下去,將他的兩隻袖子在自己脖頸繫緊了。
小叫花越看越怪異,只覺定安趴在任韶揚背上,就好似一件人肉披風似的。
還有,這個人的力量,竟然有這麼大的嗎?
“上來!”
任韶揚對她叫道。
“啊,我?”小叫花指著自己。
“對!”任韶揚皺眉,“快點,我帶著你們跑!”
小叫花不知為什麼,對他莫名的信任,聞言就要趴到定安背上。
可她卻突然頓了頓,轉身朝著爐子跑去。
任韶揚氣急,不由地大聲喝道:“喂,你又要做啥?”
“來啦,來啦!”小叫花邊應和著,邊拿了樣東西跑過來,“給,拿這個防身!”
任韶揚抬頭一看,卻見小叫花雙手攥著一樣黝黑細長的鐵條,尖頭銀亮,看著分量不輕。
“這杆鐵釺是我父母留下來的。”小叫花輕聲道,“和那書一樣,都是他們留下的,不能丟!”
任韶揚默然,伸手拿過鐵釺,只覺重約四五斤,拿著分外趁手。
他沒多說什麼,偏了偏頭,示意小叫花趴上來。
小叫花這一次沒有再遲疑,而是快速的趴在了定安的背上。
“把好了,走起!”
任韶揚雙手一撐,使了個“猴王相”,體內“大金剛神力”鼓盪不休,似乎無窮無盡,猛地喝了一聲,縱身便起。
這一縱,便是丈許高。
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能跳的如此之高,先是吃了一驚,只聽咔嚓一聲,屋頂茅草崩散,竟然一躍出了破屋。
“咔嚓~!”
眾馬賊猛見一“怪物”突然沖天而起,也都嚇了一跳。
只見這“怪物”三頭五臂,身寬體胖,伴隨著一道清朗,一道清脆的叫聲交織在一起,詭異莫名。
突然,只聽“哎呦”一聲,那怪物摔了下來。
及至觸地,只見一雙手臂做足撐地,竟然穩穩落下。
馬賊這才看清,眼前分明是三個人迭在一起,哪是什麼怪物?
真是自己嚇自己。
“膽子還真大。”骷髏臉一臉惡相,露出殘酷的笑意,“把他們腦袋拿過來。”
一旁的手下們聞言一樂,鬨然應命,呼啦啦縱馬馳來。
任韶揚眼看馬賊疾馳而來,揚起的彎刀泛著冷冽的寒光,心中大為慌亂,可慌亂中驀然閃過魚和尚傳法的畫面。
於是身比腦子快,倉促變相,竟然使出了一個“扶搖相”,雙臂分開,如大鵬展翅,手中黝黑的鐵釺隨勁一捅。
周圍十幾個馬賊只看見烏光一閃。
好像黑蛇狂舞。
那個馬賊胸口一根血柱便激射而出,灑了整個一片青天血紅。
他仰天倒下時,連對方如何出手都沒弄清楚。
場面頓時一窒。
遠處的馬賊,任韶揚背上的小叫花,無人不張大了嘴巴,這一捅太快、太狠,竟沒人看清楚是怎樣刺出的。
“他媽的!”骷髏臉咬牙切齒,“怎麼可能!”
他雖然也看不清這一刺的風情,但卻明白,眼前這青年是個殘廢。
對!就是個雙腿皆斷的殘廢!
可他一招之內,竟然就能殺了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刀客?“都給我上!”骷髏臉大叫道,“他就是個死殘廢,圍死他!”
“殺呀!”
十幾個馬賊赤紅了眼,紛紛舉刀殺來。
小叫花眼看眾人殺氣騰騰,不由得害怕地打個寒顫,覺得冰冷刺骨,背上寒毛根根倒豎起來。
卻又擔心影響到任韶揚,故而咬住嘴唇,不敢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