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韶揚退了兩步,橫著鐵釺凝視。而血刀老祖飄身飛退三丈,啐了口帶血的老痰。
緩了口氣,老和尚這才笑嘻嘻道:“你這一身佛門大力,還真夠勁啊。”
任韶揚見他又藉著說話的機會,偷步調轉方向,不由得喝道:“狗改不了吃屎!”
把手放在背後,招呼小叫花拉著定安站在自己背後。
血刀老祖一側身,他也側身,一挪步,他也挪步。
鐵釺的尖頭,始終對著老和尚的胸腹。
任韶揚的“千鈞一髮禪”不僅修煉鋒銳指勁,更分外適合這種小來小去的爭鬥,纖毫不失。
小叫花唬著個臉,拉著定安躲在任韶揚背後。
當血刀老祖說完“勁”這個字的時候,兩方已經動了二三十次,雖未交手,可博弈愈發激烈。
不過。
任韶揚面色越來越古怪。
這怎麼像老鷹捉小雞?血刀老祖體內勁力蠢蠢欲動,本待尋找機會捉了或者打殺小叫花二人。
可哪知任韶揚極為警惕,氣機也是無懈可擊,一時經脈痠軟,於是散了凝聚的功力。
“小子,以你的年齡練成這般功力,當真令人驚歎。”老和尚目光一轉,笑道:“可惜啊。老祖接下來,會全力追殺你們。”
他忽又看向紅袖,特別是她腰間的彎刀,詭異的笑容一閃而逝。
“精神點兒,別鬆懈。”
任韶揚冷冷道:“好哇,就看誰狠嘛!”
二人雙目對視,紛紛露出微笑。
忽地,血刀老祖耳朵動了動,笑容收斂,猛向門外望去。
任韶揚心念一動,欲要轉頭,卻心中一悸。
“噌”地一聲,一綹刀光斬向他的腰子,臨身之際刷刷刷變作漫天血雨。
紅袖和定安看得心驚,正要上前,忽見任韶揚鐵釺閃電揮出,絞住了血刀的刀身。
“老賊禿!”任韶揚罵了句,腳下卻偷偷地一蹴,直踢和尚的小腿迎面骨。
這一腳,表面罵人,下腳陰狠。以他的大力,只要蹭上一絲,保證血刀老祖可以直接扮作“惡貫滿盈”了。
“臥槽!”
血刀老祖被這一腳嚇得一身冷汗,罵了句街,血刀盡力一抖,藉著任韶揚的力氣,猛向後飄飛。
老和尚如風疾退,去勢驚人,就見一眨眼的功夫,破窗一縱,消失無蹤。
“欸~?”定安奇道,“這老和尚咋突然跑了?”
任韶揚看向小叫花,小叫花眉頭一皺,忽向門外望去,面色也是一變:“官兵來了!”
任韶揚打了個唿哨:“衝!”說罷,帶著紅袖和定安朝著大門外躥出去。
就在這時,見西邊巷中又奔出一群人來,身穿衙役服裝,也不說話,各取弓箭在手,霎時火箭如雨點般射來。
定安見狀,手臂一揮,鐵鏈被火勁燒的通紅,朝天一卷,成了個熾紅圓盾,撥打羽箭。
眾衙役射了幾輪,見他們武功高強,箭矢奈何不得,反倒是將萬府點燃,於是紛紛舉起雙手,潰散而逃。
任韶揚正待衝陣,哪料到對面竟然自行潰退了。
就在這時,忽聽腳步聲,呼喊聲還有刀劍撞擊聲,發出一串低鳴,一併傳來。
緊接著數不清的火光從遠處匯聚,影影綽綽,一團團,一簇簇。
卻是一隊兵卒舉著火把,亂哄哄全無紀律地衝了過來。
就見那群官兵發一聲喊,左右分開,張開兩翼,向前包抄,將萬家圍了起來。
卻見一個白臉微須的中年人走了出來,身後圍著十幾個官兵。
“任逆!”那人大喝一聲,“爾等三人在龍門謀害曹督公,罪無可恕,還不立馬投降,更待何時?”
任韶揚、小叫花、定安一言不發,瞅著他。
一股莫名恐怖的殺氣籠罩在此人身上。
中年人頓覺雙腿戰戰,白毛汗刷地在背後冒出來,接下來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紅袖轉頭問任韶揚:“瘸子,這人誰啊?”
任韶揚冷冷道:“看樣子,應該是荊州知府淩退思。”說話間,眼睛一直死死盯著他。
紅袖見他露出從沒有過的認真之色,也是嚴肅起來:“這人一看就是頭頂生瘡腳下流膿的壞種,可有小聰明顯露於外。瘸子,為什麼這麼忌憚他?”
任韶揚沉聲道:“他的毒很厲害。”
定安和小叫花聞言,面色一肅。
淩退思這個人雖然武功不值一曬,可他卻培育出了整個金庸世界最毒的毒藥——金波旬花!更何況,血刀老祖看似逃走,可誰知道這個老銀幣是不是躲起來,等著給自己一刀?
任韶揚面色冷峻,將鐵釺藏在身後。
“任逆,如今朝廷大軍圍住你,五百人對你們三人,優勢在”淩退思喝叱聲未落之際。
“死!”
任韶揚黑髮飛揚,左手一翻,亮出澄藍髮光的鐵釺。
只聽嗤嗤聲響。
鐵釺猛然伸長一大截,朝著淩退思狠狠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