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靄蒼茫。
草原之上,暮色濃濃,荒草漫漫,迎風飛舞之際,天上嵌著一輪新月,蕭瑟萬千。
這個鬼地上,草都有一人高,本來應該是千里無雞鳴,可就在這時候,遠遠地傳來一陣歌聲。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這是個聲音清亮如鳳鳴的女聲,年歲不大,卻意外地有活力。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這是個跑掉的男聲,聽著憨憨的。
“天,天之涯”另一個男聲正要介面唱,卻被帶的找不回撥來。
正在駕車的任韶揚惱羞成怒,扭頭大聲道:“斷手,每回都是你跑調!”
定安此刻正坐在驢車的車頂,頭頂著弦月,一手拿著本字帖看著。
“瘸子,我覺得唱的挺好的啊?”
“好個屁!”猛聽車廂內小叫花罵了聲,“臭斷手,我可聽出來的,你就是故意唱跑調,然後看瘸子出醜。”
“我,我沒有~!”定安一呆,眼珠子亂轉。
“沒有?”
呼啦,驢車車廂門簾被一把掀開,穿著花襖子,梳著丸子頭,卻清減了許多的小叫花唬著臉探出頭來。
“斷手,我發現你越來越壞了!”
定安撓著頭,呵呵憨笑:“小叫花,你冤枉我啦。”
小叫花環臂冷笑:“你敢看著我的眼睛說話嗎?”
定安左顧言而他:“哎呀,開玩笑”
就在這時,他身後突然響起了任韶揚玩味兒的聲音:“小叫花,記住嗷,不僅漂亮的女人不能信,就連貌似忠厚的男人也不能信!”
“嗯,曉得嘞!”紅袖笑嘻嘻的回應。
定安面色一變,正要求饒,突然肩胛下方的“天宗穴”上一麻,一股沛然莫御的真氣衝入體內。
他嚇了一跳,叫道:“瘸子,你要幹什麼?”剛欲轉身,任韶揚就變指為爪,在他腰間一捏,頓時封住幾處大穴。
定安動彈不了分毫,直挺挺地被讓任韶揚扔到了下方駕駛位置。
就在他將要像根木頭一樣摔倒之際,遽然渾身穴位解開,整個人緩緩飄落,竟坐在駕駛位置,分毫不差。
就聽任韶揚哈哈一笑:“定安,好好駕車,我睡一會兒!”
定安點了點頭,然後問了句:“瘸子,咱們往哪走啊?”
任韶揚指著西邊,說道:“直走,咱們去崑崙山。”
“崑崙山?”紅袖唸叨了句,然後眼睛一亮,“那裡有大寶藏嗎?”
“寶藏沒有。”任韶揚笑道,“不過有一群惡人匯聚。”
“啊~!惡人有什麼好看的。”
紅袖頓時失望,縮回車廂裡,抽出魔刀繼續雕刻著一柄木質的飛刀,她身周已經雕刻出各式各樣的飛刀,無不線條優美,大小合適。
任韶揚道:“那個地方叫惡人谷,裡面有天下最惡的人,也有最好的醫生和最強的人!”——翌日。
天氣晴朗,一片清豔的藍色,清淨了雲翳,在長天盡頭,一大片望不到頭的草原,微風吹來,浩浩蕩蕩,賓士在藍天綠草間。
就在這時,一聲馬嘶傳來。
只見遠遠地,有個少年騎著匹白馬,正快樂地跑著。
他是個模樣十分俊俏,神色卻玩世不恭,嘴角噙著一絲壞笑的少年。
可若是有人看他面嫩,想要欺負他,那可就慘咯。
因為他來自惡人谷,學會了惡人谷內所有惡人的手段,不僅青出於藍,更是將那些惡人捉弄的沒招了,這才趕他出谷。
這個孩子,正是小魚兒。
此刻的他,一人一馬,穿行在茫茫廣闊的草原上。
小魚兒開啟一個碩大的包裹,裡面滿是那些想從騙自己的無良商人的財物。
只見他隨手拿著金銀珠寶,瞧了瞧,笑了笑,便遠遠拋了出去。
就這樣,一邊跑一邊隨手扔。
等一個包袱扔完了,他又笑嘻嘻地開啟第二個包袱,裡面是滿滿的金葉子,小魚兒笑道:“來,看金色的風”說著,猛向遠處拋灑。
霎時間,大風飛揚,金葉子被風裹挾,向著遠處飄蕩。
而遠遠地,一個穿著黑袍的斷臂青年正在撒尿。
正哆嗦的時候,猛然抬頭看向天空,望著滿天的金葉飛舞,不由得一呆。
“蛤?”
定安沒想到自己解個手的功夫,竟然見到大把金葉子在頭頂飛,當即提起褲子,渾厚內力到處,整個人猶如怒鶻橫空,縱身飛起。
只見他在空中彷彿嫋嫋輕煙,來回穿梭,大笑著:“額滴,額滴!”將金葉子盡數攬在懷裡。
落地之後,定安為了方便,單手不住捏咕,火勁迸發之下,金葉子頓時捏成了一枚金蛋蛋。
“哈,小叫花要是看到這枚金蛋蛋,不得眼睛都瞪出來?”
定安很是開心,想起任韶揚說的那句話。
你出門不撿錢就是虧呀!
就在這時,馬蹄聲響起,定安抬眼看去,就看到一個騎著白馬的少年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