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練的功夫?”
任韶揚一臉唏噓,“任某走到今天,全憑自身努力!”
自己練的?
我呸!
風嘯哀心中大罵,他知道,以任韶揚這般年紀,竟然有如此驚人藝業,不是有名師就是有奇遇。
只靠自己?
打死也不信!風嘯哀冷笑一聲:“你瞅俺信不信你?”
“我他媽管你信不信?”
任韶揚罵了句,一拳送來,狂風浩蕩,逼得他口鼻窒息。
風嘯哀心中大罵“這小子屬狗的,說翻臉就翻臉!”,急忙揮掌迎擊。
二人拳掌勁力大的出奇,一撞之下,勁風四溢,發出嗤喇的響聲。
風嘯哀只覺一股磅礴勁氣直衝胸腹,咔咔連退幾步,踩得地板破碎。
任韶揚端坐不動,笑道:“老兄,現在你的規矩不頂用,我的拳頭才管用!”
風嘯哀目光一寒,迸出字兒來:“你找死。”手一抖,腰間鞭索抖成了一圓,鞭梢未至,勁風已來,割面生痛。
任韶揚聽其風聲,便知這人激怒之下,一鞭全力出手,落在身上只怕會青一塊紫一塊。
想到自己的黑袍子要被打壞後,小叫花那劈頭蓋臉的痛罵,任韶揚長吸一氣,聆聽風聲,非但不閃不避,反而迎著鞭子跨出一步。
這一步妙不可言,正好讓過鋒芒,大得“無厚入有間”的法意,只聽耳邊風響,鞭子一擊落空。
風嘯哀驚覺之時,卻已收不回來。
任韶揚跨入長鞭圈內,闖入空門,右掌猛地托住風嘯哀肘尖,肩頭用力一聳,一足同時向他兩腿間邁上一步。
這一招“二郎擔山趕太陽”,力從足下起,狂暴如淵如海。全身力道都作在風嘯哀身上,饒是他精修有年,功力老道,也禁不得這股脆猛的整勁,立時離地飛起,向後摔出。
“哎呦”!風嘯哀驚呼一聲,竟如大車輪一般,又彈又滾,轉眼便翻了出去。
卻見他一路翻滾,屢次欲要起身,又被一股力道壓得死死地,向後滑了幾尺,靠碎了一把太師椅,方才止住身形。
遠遠躲開的柳胖子看的目瞪口呆,他深知風嘯哀乃是北方數一數二的高手,眼見他現此窘狀,一驚非同小可。
“額滴神啊!任爺當真了得,若非我老柳以德服人,跪得快,只怕剛才要被一拳打死了!”
任韶揚卓立場中,就這麼垂著手,名震塞北的燒火棍依舊插在腰間,沒有任何出鞘的意思。
“老兄,現在是誰的規矩?”
風嘯哀捂著胸口爬起身來,聽他還在傷口上撒鹽,一股邪火湧上心頭,猛地喝了聲:“你給我死來!”
刷刷刷連抽數鞭,鞭勢縱橫,密如織網。
霎時間,只聽噼啪聲大作,打的桌椅板凳崩碎四散,若非任韶揚見機迅速,將藥材銀兩拿在手中,只怕也會一同被打碎。
一旁的柳胖子眼看鞭影如龍,勁風割面,頓時嚇得面如土色,一時高舉雙手,奔入後堂,兀自大叫:“啊啊啊,趕緊跑啊!”
“呵,拆家啊!”任韶揚大喝道,“再接老子一拳!”突然一矮,身如蛇形,疾速靠近之間,拳頭如飄風疾雨般向他揮去。
眼看拳頭錯雜縱橫,風嘯哀連退幾步,順勢腳踢地磚,碎石崩飛間,借力滑出大堂。
門外正有數名嘍囉正在趕來,見他掠出,都喊道:“抓人啊,就是他!”
風嘯哀腳下不停,手中鞭索亂揮,殺了十餘人,只是他還不及遠走,就聽任韶揚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老兄,你跑甚麼?”
只聽“砰”的一聲,一拳砸在他背心上。
風嘯哀慘叫一聲,前躥了兩步,雙膝一軟,撲通跪倒,以頭搶地啃了一嘴泥。
任韶揚健步如飛,上前一腳踏住他,直踩得他嘔血不止。
風嘯哀連忙扔了鞭索,雙手擺了個法國軍禮,一張老臉埋在泥水裡,悶聲大叫。
“任爺,任爺,俺錯了,俺真知道錯了!”
“錯?你是知道自己要死了!”任韶揚冷笑道,“什麼他媽規矩,統統都是狗屁。”
“狗屁!對,是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