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很陰暗,很狹窄的巷子。
陰暗潮溼,隱隱有老鼠在“吱吱”叫著。
可屋內和屋外完全是兩個天地。
每一樣陳設顯然都花過一番心思,奢華無比。
這屋子的主人實在是一個很懂得享受之人,每樣東西,都是價值不菲。
白玉酒杯裝酒,波斯水晶盤裝水果,甚至牆上書畫,竟也是吳道子的真跡。
蛇王坐在軟塌上,看著趴在桌子上的薛冰,滿臉的痛苦。
薛冰此刻依舊在沉睡,可是那紅潤的嘴唇微微嘟起,然後慢慢上揚。
似乎沉浸在一場美夢之中。
“她很美,不是麼?”
就在這時,一道得意至極,滿含調笑的聲音傳來。
蛇王轉頭看去,就見一個面帶笑意的俊朗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桌子旁。
蛇王深吸一口氣,恭聲道:“見過大人!”
來人衣著華麗,氣度悠然,正是少林俗家弟子,也是“天下第一名捕”,六扇門中“三百年來的第一高手”。
金九齡。
金九齡面無表情地揮了揮手:“下去吧。”就好似隨手扔掉了一隻尿壺。
蛇王紅著眼睛,最後看了眼薛冰,咬了咬牙,低頭走了出去。
金九齡看都沒看他,嗤笑一聲:“好人做不成,壞人還做不透。還能活到現在,真是稀奇。”
說完這句話,金九齡轉過頭來,步伐平穩,不急不徐的朝前走過去,甚至尚有餘暇整理衣衫,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笑容。
一種要將美好揉碎的笑容。
變態一樣。
金九齡看著“母老虎”薛冰如今趴在桌子上,就像是一隻軟弱無力的小貓,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第一次見到薛冰,就很想要虐殺她。
因為他太想看一個如此驕傲,如此喜愛陸小鳳的女人在自己手中痛哭哀嚎,然後絕望地死去。
那是多麼美妙的場景啊!
金九齡目光掃向薛冰的襦裙,微微一笑:“小貓兒,等我把你剝光了,再把你弄醒,到時候想必會很刺激,很舒爽。”他嘖嘖輕嘆,“我最討厭床上跟木頭一樣的女人了。”
邊自言自語,邊將手往薛冰的臀兒探去。
忽然,一聲長長的嘆息從身後傳來,其音純和平厚,其意深邃難測.就像一尊佛陀獨坐天外,凝視著世間的醜惡。
這聲嘆息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狠狠地敲在了金九齡的心上!
金九齡神色驀地一變:“不好!!!”身子一晃,扭腰,旋轉,人如飛鷂,猛地縱身到房樑上。
這還不算完,突然右手一揚,一蓬銀針撒出,雨點般射向下方,上下相距丈餘,可銀針眨眼間到了那人面前。
“呵,雕蟲小技。”
一聲輕笑傳來,旋即就見一寬袍大袖拂了拂。
數十根銀針飛到他身前,就像被傳說中的“袖裡乾坤”收走一般,俱都不見蹤影。
隨著袍袖落下。
金九齡好似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眼睛驟然睜大。
就見牆口不知何時剜開了個大洞,斜風細雨撲進了房裡。
此刻,屋中正立著三人一虎一驢車。
為首那人身著白袍,氣度瀟灑,湛然若神。
一左一右分別立著血衣球頭少女和黑袍青年。
就見他們連同那白毛驢子、斑斕猛虎,一齊殺氣騰騰地瞅來。
場面立時寂靜了。
金九齡怔了怔,猛然間已猜出這隊神奇的組合是誰,不由得魂飛膽裂,口中大叫:“繞我一”
驀地裡寒光一閃.劍刃已如靈蛇繞枝,遽然到了他的眼前!金九齡到了生死關頭,連忙使出全力,身體似乎是橫空挪移了一般,讓過那詭異劍刃。
隨後倏地出現在任韶揚眼前,駢指抹向他的雙眼!他這一招乃是指中藏針,以大力金剛指驅使銀針,只要使出,對手眼睛紛紛刺瞎,無一例外!
可他指出一半時,忽覺手臂一麻,竟是任韶揚一劍已刺上其身。
隨後就聽任韶揚輕聲道:“劍浪!”手腕一翻,劍光陡然捲起波瀾,籠罩其手臂。
金九齡只覺周似有數百口長劍刺來,竟迫得他手不能抬,足不能起,連一招也施展不出。
明明奮力躲避,可劍劍虛渺無痕,不可名狀,只覺得手臂劇痛,眼前也都是一片血色,心中大感絕望。
鏘!劍光一斂。金九齡猛覺壓力頓消,連忙退了一大步,舉手大叫:“不要殺我!我能幫你們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