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喊聲四起,觸目可及的宮女和太監們都跪在地上,以頭搶地,淚流滿面。
昭若安隨著人群行大禮,心裡某個角落泛起一抹震動。
她改變了書中的軌跡,這一次,她沒有站在病榻前,看著那個瘦如枯槁的老人離去。
故事的走向會不會發生變化呢?
幾乎是轉瞬之間,皇宮便換了個樣子,白布和綢緞掛滿了稜角,每個來往的人臉上都掛著顯而易見的哀容。
慈寧宮。
達官顯貴們都跪在殿外,殿中只有區區幾個位高權重的近臣,太子夏華熠跪在榻前,衝著已經仙逝的老人磕了三個響頭。
寧採言跪在他的身側,以她的身份地位,原本是這個殿都進不來的。
她梨花帶雨地落著淚,好似下一瞬就要傷心到暈厥了,但是眼底的光輝是喜悅的,喜悅得她連跪在大理石地面上的痛苦都察覺不到。
“吱呀——”
慈寧宮的正門開啟。
昭若安走進大殿,跪在母親的身邊,寧採言衝她投去了一個勝利者的眼神,洋洋得意得像是一隻狡黠的狐狸。
“安兒,太后娘娘臨走之前,為太子舉薦了寧採言。”李瑾容擔憂地握了握昭若安的手,又怕被人看見,所以只能小幅度地動作。
“母親,太后可有說,等寧採言入了東宮,要給寧採言什麼身份?”昭若安並不覺得驚訝,只淡淡地問道。
李瑾容搖了搖頭,眼神有些黯然:“並未說。只是與太子說,等你嫁入東宮,讓寧採言隨侍。”
“當暖房奴婢算是隨侍,當最卑微的淑女也是隨侍,母親不必擔心。”昭若安安撫著。
她的話好似有攝人心魄的魔力,李瑾容很快便被安撫了下去。
等眾人跪了許久,總算是可以出宮回家,昭若安迅速地攙扶著李瑾容,防止她因為久跪傷著腹中的孩子。
寧採言躥了過來,和昭若安一左一右地扶住李瑾容的手臂,神色親暱。
她的嘴角微微往下耷拉著,眼底的光芒卻很強盛。
“母親,您肚子裡的是小妹妹嗎?我們就要有四妹妹了嗎?”寧採言好奇地道。
周圍的人看過來,只能瞧見這一家三口很是和睦,卻聽不見寧採言究竟在說什麼。
李瑾容的臉色頓時就頓住了,她沉沉地看著寧採言,若不是此時在慈寧宮不得動手,她就要拿出正室的威儀好好教訓這個庶女了。
寧採言只微笑著,絲毫不懼怕。
她得了太后的金口玉言,更是臨終一份最為有份量的舉薦,她認為,她在丞相府裡完全可以橫著走了。
“父親真的很寵你。”昭若安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她盯著寧採言,一字一頓地道,“若是以後你得知了一些事情,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後悔?”
寧採言滿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