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毫無油水的飯菜,謝凌軒熟練地從袖中抽出一雙筷子,開始慢慢品嚐起來。
他神情自若,似乎只要能飽腹,雜草樹根都能下嚥。
昭若安小心翼翼地在他對面坐下,勸道:“這些東西狗都不吃,我讓人再給你做別的吧?”
他沒有說話,依舊低著頭大快朵頤。
難道,謝凌軒是素食愛好者?就喜歡吃清淡小菜?
昭若安見拗不過他,只能拔下頭上的兩根玉釵,擦乾淨後不斷往他碗裡夾菜。
“好好好,都聽你的,不過你還在長身體,光吃素可不行,晚上要吃頓好的。”
這菜都發黃了,明顯是昨天剩下的隔夜菜,能好吃嗎?
看他吃得津津有味,昭若安也忍不住夾了根青菜放進嘴裡。
“嘔!”
她起身,一腳踢翻了面前的矮桌。
“別吃了!你嘗不出來嗎?這菜都餿好幾天了!”
謝凌軒夾菜的手在空中停住,有些迷茫地看向她。
“我與生母漂泊在外,最難時,搶過狗飯,吃過觀音土,若不是父親時常送錢接濟,恐怕早就餓死荒野,這些已經很好了。”
這話聽得昭若安鼻尖一酸。
雖說謝雲塵對謝凌軒的生母格外痴迷,可他常年混跡歡場,情人數不勝數,要不是有這個兒子,他恐怕早就任由那女人自生自滅了。
父親沉迷在其他溫柔鄉時,他和生母恐肯定也有不少遭罪的苦難日子。
謝凌軒俯身,用手小心翼翼去撿地上的飯菜。
“再說了,這些不都是母親給我準備的嗎?”
“我什麼時候......”昭若安一臉詫異的看著他。
她根本就沒有讓人給謝凌軒送飯,也沒有刻意叫下人為難他。
難怪謝凌軒一直對她敬而遠之,原來是有人在背後玩挑撥離間。
估計是那人知道她不會主動進謝凌軒的院子,也不會去詢問謝凌軒的日常飲食,所以才會這麼肆無忌憚。
她眉心一緊,對桑瑤吩咐道:“去把剛才送飯的小廝給我叫來,再讓人帶一條鞭子。”
她倒要看看,是誰敢在將軍府裡越過她搞小動作!
謝凌軒愣了愣,眼底浮動著一絲不解。
很快,那小廝便被幾個家丁提了進來。
他跪在地上,誠惶誠恐地磕頭,“夫人,不關奴才的事啊。”
昭若安接過桑瑤手裡的鞭子,在空中揮出一道閃電紋。
隨著“啪”的一聲,便將遠處枝頭上的一朵芍藥花擊落在地。
“不錯,威力很大。”
驗完貨,她坐進桑瑤搬來的楠木椅中,翹著二郎腿晃啊晃,冷冷看向地上的小廝。
“將軍府獨子,是你能隨意糟踐的嗎?”
昭若安擺出當家主母的架子,還真有幾分駭人,嚇得那小廝兩股戰戰,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奴......奴才......”
她皺眉,一鞭子甩在地上,空中頓時揚起一股淡淡的焦灼味。
“你好大的膽子!欺凌主子,汙衊主母,我今天就要打斷你腿!”
不得不說,昭若安能有今天這份霸氣,多虧了謝凌軒這個前車之鑑。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去扮演一個惡毒主母的形象呢。
她把鞭子一丟,陰惻惻地補了句,“既然他不想說話,那就永遠別說,把舌頭拔了吧。”
這熟悉的配方,昭若安都要給自己點讚了!簡直是奧斯卡影后啊!
這話一出,那小廝當場就被嚇尿了,渾黃的液體從他身下流出,他顧不上狼狽,急忙撲在地上磕頭求饒。
“夫人饒命!這一切都是二夫人的主意,奴才只是按吩咐做事,奴才冤枉啊!”
昭若安心下一動,她倒是忘了,將軍府裡還有個虎視眈眈的雲香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