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麼眼神?我可沒想趁火打劫,我們可以合作共贏的。”怕她誤會,昭若安連連擺手解釋。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脊樑骨怎麼直發毛呢?
果不其然,一回頭,昭若安就看到了臉色鐵青的謝老夫人,還有站在一側,露出求誇獎神情的謝凌軒。
昭若安急忙露出乖巧笑容,“母親,您怎麼來啦?”
“方才,軒兒在角門外的巷子裡抓到個賊人。”
謝老夫人沒有回應她,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雲香雪,手中佛珠飛快轉動,“那賊人說,自己是櫃坊的夥計,在幫你做事。”
“沒有,我不認識什麼櫃坊的夥計。”雲香雪呼吸一滯,顫顫巍巍地跪了下去。
雖然嘴上死活不認,但裙下那雙手卻抖得厲害,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在撒謊。
謝老夫人仿若未聞,只淡淡說了句:“所有人到長壽堂,我有話要問。”
長輩都發話了,自然沒有人敢拒絕。
一行人浩浩蕩蕩進了長壽堂,謝老夫人坐進檀木椅中,抬手將一疊票據砸在雲香雪臉上,那力道之大,讓圍觀的昭若安都忍不住縮緊了脖子。
“方才我不說,是為了給你在下人們跟前留些臉面,事到如今,你還要隱瞞嗎?”
眼淚不自覺滾落,雲香雪吸了吸鼻子,跪下深深磕頭,“兒媳……知錯了……”
“大膽!”
謝老夫人怒火中燒,手心在桌上拍得“砰砰”作響。
“你知不知道,私放印子錢是大罪,輕則查辦降職,重則罷官流放,你是想上我們全家給你陪葬嗎?”
“母親,你怎能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地責怪我?”
雲香雪忍不住哽咽道:“從我嫁入將軍府開始,謝方就對我冷淡疏離,他戰死後,我整整守寡三年,本以為謝雲塵繼承將軍之位後,我能仰仗著弟媳遺孀的身份安度晚年,可他貪圖享樂,好色成性,將府裡的銀子揮霍一空,若不是我變賣嫁妝維持體面,這個家早就垮了!”
“我一個婦道人家,為了不坐山吃空,只能偷偷放些印子錢,不然如何填上這將軍府的窟窿?難道真要落到沿街乞討的地步,讓全上京都的人都來看我們笑話嗎?”
從她的語氣裡,不難聽出這些年對將軍府積攢的怨恨。
這話一出,不僅是謝老夫人愣住了,就連昭若安也覺得臉上一陣燥熱。
她之前還罵人家是吸血的米蟲,可誰曾想,人家是真真切切,自我犧牲的實幹派。
昭若安撓撓頭,上前將她從地上扶起來,“這……你怎麼不早說?”
雲香雪沒好氣地撇了她一眼,“貓哭耗子假慈悲。”
難怪雲香雪死活不肯同意讓她掌管將軍府,一是怕印子錢的事情被發現,二是自己默默付出多年,卻突然大權旁落,這種轉變,換成是誰都會心裡不平衡的。
雲家早已沒落,在上京都,雲香雪無權無勢無靠山,也是個可憐人。
謝老夫人深深地嘆了口氣,“這些年也是委屈你了。”
她將雲香雪招到自己跟前,誠懇道歉:“是我們謝家對不起你。”
聽到這話,雲香雪眼眶更紅了,低頭輕輕抽泣起來。
此時,繪鴛從門外進來,臉色凝重道:“老夫人,雲家二老和大公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