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叉腰站在院門口大罵:“兩個兔崽子!有本事別跑!”
說來也奇怪,若是換作從前,她定是怒不可遏,要上前將這兩個小兔崽子抓回來狠狠教訓一頓。
可如今,她竟然還被罵出了一絲開心的感覺,似乎一家人就是應該這樣,偶爾互相挖苦幾句,偶爾又在一起打打鬧鬧。
家人?不不不!
雲香雪急忙用手拍打臉頰,她果真是要去看腦子了,怎麼能把昭若安那個狐狸當成家人呢!
第二天一大早,昭若安便從汀齋醒來,這汀齋是忠義樓二層最大的起居室,現在被昭若安霸佔了。
趙宥說馬場寬闊卻單調了些,因此將臥房取名為汀齋,增添些水意。
對於這些風水玄學之事,昭若安不甚在意,可趙宥說水能聚財,這下昭若安就精神了,立刻押著他研墨,在起居室外添了塊小牌匾,掛上汀齋字樣。
穿戴整齊後,她隨口問了句:“闌青和謝凌軒呢?”
桑瑤答道:“天不亮就被趙師傅拉到馬場上練功了,方才奴婢去送水,兩人都可認真了。”
“哦,怎麼個認真法?”昭若安好奇道。
“趙師傅命他們雙手提水,在木樁上扎馬步,大小姐的手都磨破皮了,硬是不肯將水桶放下來片刻。”
“還有小公子,因射箭時不穩,被罰盯著箭靶看了三個時辰,眼淚汪汪都不肯服軟。”
哎呦,這還了得?這不虐待兒童嗎?
昭若安連早點都來不及吃,慌忙下樓去看兩個娃,路過雅間時,聞到裡面傳來淡淡的花香。
她腳步一頓,又折返回去朝屋裡看了一眼。
這雅間在一樓,南面環窗,視野大好,被她收拾出來用作將來先生教書的地方,這些日子忙得腳不沾地,她還未來得及添置書案。
只見房間末尾的牆邊,不知何時放了張一人長的黃楊木桌案,案面上一左一右,放著兩盆玉素梅。
“這不是二夫人的寶貝疙瘩嗎?誰偷來的?”
桑瑤嘿嘿一笑:“哪兒能啊,這是今早二夫人讓下人送來的,說是給這舊屋子添點生氣。”
“哦......”
昭若安若有所思,但很快她就被外頭的訓斥聲吸引。
等她走出來一看,就見兩個娃雙膝跪地,肩上頂著高高的磚頭,正在烈日下暴曬。
“手無縛雞之力,就這點本事還想學武?你們真是我帶過最差的學生!”
昭若安:“......”
她急忙上前,將趙宥拉到一邊低語,“我說大哥,你是不是太入戲了點?我讓你教孩子,沒讓你開地獄模式。”
“再說了,你帶過很多學生嗎?”
趙宥抬頭看天,掰著手指細數起來,“不多,也就一、二、三、四......兩個。”
救命......昭若安扶額。
趙宥面露尷尬,朝兩人招手道:“罷了,休息一炷香時間,先去吃飯吧。”
兩個孩子如釋重負,立馬丟了肩上的磚頭,癱倒在廊下乘涼。
昭若安命桑瑤取來甜湯,將兩個累脫相的孩子餵飽後,才安心帶著雲香雪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