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的黎明到來了。
這一天真的就有事發生了。
不過,蕭飛逸如果知道是這麼樣的一件事會發生的話,他死都不會出去。
那是中午時分,蕭飛逸一人來到了城中李老伯的攤鋪裡。
水妙蘭三人又各自去跟蹤可疑的人了。
李老伯開的是一個雜貨鋪,還兼賣油條與豆腐腦。也許是他的手藝特別好,人又熱情,所以來吃油條與豆腐腦的人,從早晨到中午絡繹不絕。
蕭飛逸也特別愛吃李老伯做的豆腐腦,所以以前經常光顧。但這一次,他易容成了壯漢模樣,所以李老伯沒有認出他,但也只是在愣了一下後,就還是像以前一樣堆起笑臉,很熱情地接待了他。
已是中午時分了,油條與豆腐腦早已賣完,所以客人就只有蕭飛逸一人。
李老伯端出的豆腐腦和油條是自留的午餐。有客人到來,李老伯還是把自己的這份端了出來,因為他始終就是一個熱情的人,不想讓顧客失望。
他在城中已住了很多年,平常的為人處世經常被人津津樂道。
蕭飛逸以往來時,總會多給幾個銅板,因為李老伯的日子也很清苦,沒有兒女,只是和老伴相依為命地生活著。而每次李老伯也多給他不少豆腐腦,從不想佔他的便宜。
一來二去,蕭飛逸就把他當成親人,而李老伯亦把他當成朋友一樣。所以以往只要蕭飛逸一來,李老伯就會給他沏一壺好茶,倒上幾盅酒,拿出一盤鹹豆子,讓他享用。
今天,蕭飛逸是以另外一個人的身份出現的,當然不想和李老伯多談,免得被他看出破綻。
今天的天氣很好,蕭飛逸坐在了臨門的位置,透過敞開的門向外看,他看見來來往往的行人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真的很羨慕他們。
身後忽然傳來了“砰”的一聲,蕭飛逸扭頭一看,原來李老伯把一個罐子弄到了地上,摔破了。
李老伯也看見了蕭飛逸,連忙收起那慌張的神情。
蕭飛逸暗笑,李老伯又怕老伴嘮叨了,本想過去幫助收拾一下,可又忍住了。
果然,不一會兒,李大娘就從裡面跑了出來,對著李老伯就是一頓埋怨。
李老伯也沒吭聲,蹲在地上,默默地收拾著。
李大娘嘮叨了一陣後,又走進了內屋。
蕭飛逸見李大娘走了,就對李老伯說:“大伯,我一來倒給您添麻煩了,那打碎的罈子算我的,我付錢給你。”
李老伯也沒說謝,只是嘆了一口氣,之後從櫥櫃裡拿出了一罈酒,幾碟小菜,之後又切了足有二斤的熟牛肉,都擺在了蕭飛逸的桌上。
隨後,李老伯就坐在了蕭飛逸的對面,對他說道:“年輕人,我能看出你是一個善良的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呢,今天老漢我要和你喝幾杯,算我做東。”
說完,不由分說地給蕭飛逸斟了滿滿的一杯酒。
蕭飛逸知道李老伯的日子清苦,沒想到今日他竟忽然請起客來,而且這次拿出的酒顯然也是陳藏了好幾年的,否則酒味不會那麼醇香。
李老伯當先幹了一杯。
蕭飛逸也沒客氣,也幹了進去。他想,臨走之時多給李老伯一些銀兩也就是了。
李老伯今日的神情有些憂傷,所以在蕭飛逸喝完五杯酒時,他已喝了七八杯了。
李老伯把那盤熟牛肉推到了蕭飛逸面前,而他自己則只挑一些小菜下酒。
蕭飛逸怎麼忍心自己獨享牛肉,就又把牛肉推了過去。
李老伯把牛肉又推了回來,說道:“年輕人,你吃吧。我老頭吃了會不消化的,況且我真的是有些咬不動了。”
見李老伯如此,蕭飛逸也不好再推諉,便大口地吃了起來。
這牛肉的味道不錯,獨具特色,所以蕭飛逸眨眼間吃了半盤子。
這下,李老伯笑了。
一罈酒很快喝完了,蕭飛逸沒想到李老伯居然也有這麼好的酒量。
此時他已酒足飯飽,就要起身告辭了,但還未等蕭飛逸開口,李老伯卻先說話了:“年輕人,你不要著急,先坐一會兒,我再取些吃的,再拿一壺酒,你就再陪老頭子我喝幾杯吧。這麼多年了,還從來就沒有人陪我喝過酒呢……”
說完,也不等蕭飛逸作答,徑直轉向了屋內。
蕭飛逸知道李老伯無兒無女,總覺得孤單,所以聽李老伯如此一說,頓時又坐了下來。如果這樣能帶給李老伯一些安慰與快樂的話,蕭飛逸希望能經常這樣做。
剛才喝下去的酒,酒勁兒奇大,再加上剛才二人喝得也快了些,所以蕭飛逸覺得有些眩暈。他本就沒有幾次像這樣的豪飲,尤其今日,他出來的目的是要對付索魂令。
一想到索魂令,蕭飛逸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因為他剛才很是忘情,竟然忘記了他隨時都有被殺的危險。一驚之後,他本能地向外面望去……外面沒有情況,但這時,他的背後卻有了情況,因為他已明顯地感覺到了來襲者的刀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