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聞來人一口道出自己的姓名,血魔又是大吃一驚,因為江湖中知道他真名實姓的人少之又少,但是對方卻似知之甚詳,可他卻摸不清對方是什麼路數,於是略顯尷尬地向灰衣人道:“恕蓋某眼拙,不知朋友是何來路?”血魔心中的確十分狐疑,因為灰衣人的到來顯得是那麼的神秘,而且從他的身法來看,血魔知道對方絕對是一個不下於自己的一流高手,所以言語之中也沒敢太放肆,否則若是換作別人在今晚撞見他,恐怕早就被他斃於掌下。
灰衣人聽血魔如此回答,又發出了一陣蒼老的笑聲,之後譏笑似地對血魔說道:“蓋施主,你好健忘!可否還記得少室山下的一命之恩?”
血魔一聽,脫口而出地說道:“你是‘血掌’!”
灰衣人哈哈大笑:“正是老夫!”
說完,雙腕一翻,但見其雙掌迅速漲大,而且殷紅如血。
見此情形,血魔對來人抱拳為禮道:“不知恩公駕到,真乃不敬,請不要見怪!”
來人一見血魔對自己如此恭敬,語帶笑意道:“好說,好說!看來你還真沒忘記老夫!既然如此,你也應該還沒有忘記當年的諾言吧?”
血魔一聽,臉色一正:“不錯,蓋某雖非善類,但對當年的救命之恩無時或忘,當年若非您援手救我,用內力為我療傷的話,我恐怕真的就會死在藍佔那老匹夫之手!大恩大德,我怎敢忘記,如有差遣,隨時聽令!”
灰衣人一拍手掌叫道:“好!看來,江湖中,瞭解你的人真是不多。誰能想到,聲名極惡的血魔,竟也是一言九鼎之人!”
聽灰衣人如此誇獎自己,血魔臉上現出一片悲憤,說道:“也許我天生就是做惡人的命!誰讓我父親也是惡人了呢?“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不但殺了我父親,連幼小的我也不放過。虧得我僥倖逃脫,否則早已被殺死了。
“可整日過著提心吊膽的逃亡生活,令我吃盡了所有的苦頭,所以我恨透了他們,即使將他們斬盡殺絕也不能消除我的心頭之恨!
“我平生從不受他人恩惠,卻被您救了一命,所以我蓋某人無論何時,只要有您在,但憑吩咐,絕不有違!”
灰衣人聽得連連點頭,說道:“血魔,你我倒還真是志趣相投,如不是我也有難言的苦衷,當以真面目示你,以解你心頭之惑。但是沒有辦法,希望你能理解。
“至於說吩咐,老夫也愧不敢當。當日救你也是碰巧,也並沒有奢望你能報答。不過,如果你願意的話,以後有事,我倒是可以請你幫忙了!”
血魔聞言,見其也如此客氣,倒也起了一份相知之感,於是說道:“您客氣了!那年未睹恩人的面目,已深覺遺憾!隨後您又飄然離去,連您的住所也不知曉,實覺報恩無門。
“沒想到,今日卻在此相遇,實乃三生有幸,往後您若有事需幫,但說無妨!力所能及的,我一定給您辦到,以了我多年的心願。”
灰衣人聽完血魔之言,頓時高興無比地道:“好!今日聽你之言,我深感欣慰!他日有事,若真能得你相助,定可事半功倍!”
血魔問道:“但不知您這次所來為何?怎麼會突然在這出現?”
見血魔發問,灰衣人笑道:“一言難盡!這次我也是為藍佔而來……”
血魔“咦”了一聲後道:“你也是為藍佔而來?”
灰衣人說道:“不錯,我的確是為他而來。不過,我剛才隱隱聽到藍佔已故,不知可否當真?”
見灰衣人發問,血魔也不隱瞞,就把小童子剛才訴說的,向灰衣人又說了一遍。
聽完血魔之言,灰衣人不禁把目光投向了小童子琪兒,只見他畢恭畢敬地站在那裡,哪裡像能殺人的樣子?不覺得心中有些驚詫,更多的則是懷疑,便對血魔說道:“事關重大,我們還是到現場一探究竟吧!藍佔是死是活,一看便知。我必須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血魔立刻點頭說道:“不錯,我也正有此意。藍佔與我有不解的仇恨,我也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的。那我們一起去吧!”
灰衣人點頭說好。
血魔一揮手,對小童說道:“琪兒,前面帶路!”
小童子答應了一聲,轉頭疾行。
三人冒雨前行,走了好一會兒才進了太平鎮,之後又七拐八拐,才看見四間茅房出現在眼前。
來到房前,小童子便停住了腳步,用手一指,向血魔說道:“他們就在那間屋子裡邊。”
沒等血魔有所行動,灰衣人已經搶步上前,一掌震開了房門,大步走了進去。
見灰衣人進了屋子,血魔也不怠慢,一飄身跟了進去。
屋內很簡陋,幾排藥櫃佇立在西牆,旁邊放著一張桌子,上面的油燈已經滅了。在桌子旁邊,倒著一把椅子。除了這些以外,什麼都沒有了。大俠藍佔和藥王石天蹤跡皆無。
小童子有些傻眼,幾乎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但這絕不可能是夢,因為從倒塌的北牆外吹進來的陣陣冷風,讓他清楚地知道,這絕不是幻覺。
血魔環視了一下,從地上撿起了幾根血紅色的鋼針。沒錯,的確是自己當年的獨門暗器,小童子並沒有說謊,但人呢?灰衣人已經掠出門外,在四周疾走了一圈,可什麼也沒有發現。
血魔也跟出門外。
外面連個腳印都看不到,原來,暴雨已經把青石路面洗刷得乾乾淨淨。
大俠藍佔和藥王石天居然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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