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肅並沒有繼續咄咄逼人,而是告訴若昂一世,此事無需在一朝一夕之內下決斷。大明人愛好和平,即便葡萄牙國不願意歸附大明,他們也依然願意與葡萄牙國做生意。
而後,便命人準備一艘小船,將若昂一世送回岸上。
“還請國主知曉。”朱肅對若昂一世道。“我等遠道而來,乃是為我大明附庸國主持公道,並無尋釁貴國之意。”
“教會挑釁我大明威權,我等只追主犯。貴國並未參與十字軍,故而,本王才願意給貴國一個機會。”
若昂一世還能說什麼,形勢比人強,事已至此,也只得點頭稱是。朱肅帶著諸將親自將他送上小船,若昂一世也料不到自己此番竟是死裡逃生,自是歸心似箭,草草拜別了朱肅,便坐上小船離去了。
“殿下,若這廝回去之後,又糾集了人手前來,豈不是煩也煩死了?”有一位將領問朱肅道。
“再糾集人手,倒是不怕。”李景隆道。“怕就怕他回去後,喚了其他國的人馬來。蟻多咬死象,咱們總有應付不來的時候。”
“無妨,此人已然動心,那麼,就不會再輕易對我們不利。”朱肅說道。和若昂一世見面,讓他想到了另外一種滲透歐洲的法子,這讓他心情大好。
“五叔何以如此篤定?”李景隆問道。
“我故意將矛頭指向教會,而此人並未反駁,可見其信仰教會之心並不甚堅。”朱肅釋疑道。“況且,此人野心勃勃,並非甘心久居人下之人。而葡國於西陸之中,不過是一邊陲小國,國小力弱。他又豈能沒有稱雄諸國的雄心?”
“他既有野心,這遞上來的機會,他不會平白錯過的。”
李景隆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開口問道:“那五叔,我們可還要靠港登陸麼?”
“咱們船上的補給也不算多,總不能一直飄在這海上,等著他回話……”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殿下,此事不妥。”鐵鉉趕忙阻止。
“雖說那國王似有意動,然此地終究是西陸,不知禮義,不識王化,與我華夏素無親善。”
“安知那國王會不會趁我等登岸採買之時,暗下黑手?這些西陸番人和那些崑崙奴可不一樣,多少還是通些軍事的。若上了岸,敵眾我寡之下,彼若有害我等之心,將士們恐難抵當。”
“嗯,鼎石這是老成持重之言。”朱肅點頭,肯定了鐵鉉的謹慎。
“不過,此番成功抵達西陸,又逢大勝,不犒勞一番弟兄們,未免太過不近人情。”
“九江,你與幾位將軍們安排一番,帶將士們分做五撥,輪番下船採買。我等便在此處等上五日,諒這些葡萄牙人也不敢如何。”
李景隆的臉色正飛速垮下來,卻又聽朱肅話鋒一轉,說道。
明軍將士們遠道而來,這年餘時間,幾乎都在海船上度過。僅有的幾次登岸,要麼是維德角、迦納利群島這種,幾乎可以稱得上無人島的荒島。要麼就是非洲那樣的,只有原始部落的大陸,完全沒有遇到什麼可供花費消遣的文明城市。
明軍這千餘人,全都是百裡挑一的精壯漢子,火力正旺的年紀,在海上飄了這些年,連只母豬都見不著,哪有不憋得慌的。
要不是軍法嚴峻,那些渾身黢黑的女野人們又實在下不了口,朱肅都懷疑,在非洲時,這些傢伙們就要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