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無暇與另外一名師妹幫忙卸力,六人一齊撞塌另外一側靈棚,這才停下!“大師兄!”
幾人呼喊一聲,應羽捂著胸口咳了一聲,趕忙提醒:
“掌中有罡煞之氣,不可硬接。”
“任老太爺這狀態古怪,好在不及全盛,否則以他老人家的功力,這一掌我就沒命了。”
“咳咳咳”
應羽連咳三聲,還是吐出一口血。
呂無暇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正在疑惑,那邊又有七八名漢子被打摔出去,每一下都很驚險。
若是動刀,必傷肉體。
任景福望著一臉陰沉的老爹,不到萬不得已,他實在不忍心。
當下搶先越在眾人之前,撥開掌力,隔著陰陽兩界,與老爹交手。
只盼將老爹氣力耗盡,便可安息。
周奕在旁邊瞧著,逐漸發現端倪。
這父子二人的武功路數一模一樣。
任景福出掌時,看似輕柔無力,實則每一式皆在悄然蓄勁,於無聲處蘊藏磅礴力量。
在下一個長呼吸吞吐後,這股力量陡然發出!
這便是獨門武學“河不出圖”。
任家果然與道門武學有淵源,這一招一式中,隱藏著靜息歸元之理。
任老太爺的招法與任景福一樣。
可是,掌勁卻大為不同。
他出掌之際,掌力自下而上剛猛至極,如陰焰升騰,氣勁沿手臂經脈奔湧至掌心,故而每一掌打出,都有罡煞作亂!
若是任景福按照這種打法,他早就經脈錯亂。
可是任老爺子,卻駕馭得當。
周奕瞧見任老爺子的手臂鼓出一團痙攣,不斷行走。
他眼睛一亮!頓時有種撥雲見日之感。
原來如此~!
“誒~!!”
任家家主又強接一掌,兒子到底沒鬥過老爹,被任老太爺一掌打翻。
這一下雖有卸力,卻受了內傷。
‘沒法子了,孩兒不孝,只能對您老動刀了。’
任景福正這樣想,突然一道人影飛來擋在他身前。
定睛一看,不是易道長還能是誰~!
“道長小心!”
他提醒一聲,任老太爺已是一掌拍來。
只見那身著道袍的人影一晃,自老太爺掌心掠過。
一追一躲,任老太爺接連三掌全部落空。
他這種直來直去的掌法,縱然掌風再猛,對於輕功高手來說,難有致命威脅。
周奕觀察任老太爺身上竄動的氣勁,等它移動到胸口位置時,一個縱身飛越。
這時與任老太爺中間隔著一個法壇。
那法壇上擺著一排蠟燭,燭火正旺。
周奕雙手運功,撥動真氣,隔著法壇一指點出!“噗~!!”
一根蠟燭上的燭火被他隔空勁力帶飛,將指勁以火氣實化,如一條火線,直打在任老太爺身上。
一道,兩道,三道.!
周奕越撥越快,七催蠟火,激發其焰!全數擊中任老太爺胸口!觀者無不訝然,但見指勁隔空,火芒激射,蔚為奇觀。
直至最後兩團蠟火被一齊打出,任老太爺身體一晃,胸口那團不斷竄動的古怪氣勁被周奕打散。
而這團闖入體內的氣勁,才是走火入魔的元兇。
凶煞之氣,頓時消散。
這一下,任老太爺微微扭動脖子。
臉上竟多了一分生機,看向了任景福所在方向。
在閉目之前,似有一道欣慰之色閃過。
“爹~!!”
任景福悲呼一聲,不顧傷勢,撲上來抱住老爹遺體。
方才與老爹對掌,直叫他想起了數十年前老爹教他練武的畫面。
這四五十歲的漢子,像是全然忘了剛才的詭譎之事,雙目竟垂下淚來。
一種無法挽回的傷感,再難與旁人訴說。
周奕拿出幡紙,挑在最後一根蠟燭上點燃。
這時,他又輕聲念起太上洞淵經。
任景福轉過目光,看向隔著法壇的道袍人影。
那張年輕面孔在搖曳的燭光下,似是蒙了一層難以言述的神秘色彩,這時拱手躬身道:
“家父已得安寧,多謝易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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