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人心已定。
往東的松滋縣也差不多得知了荊州城破的訊息。
因為縣令、主簿在內的官員已經都被斬了,所以目前縣城是由大戶們商議著共治。
“荊州城沒了,這麼說巡撫大人和知府大人也都沒了?”
“何止是沒了,如今反賊拿下了荊州城,至少荊州府這一片,反賊已經沒了對手,那我們該怎麼辦?”
“……”
一群縣城大戶們完全沒了主意,他們原本的打算,就只是能拖就拖,再不濟也是作壁上觀。
看反賊和清軍能打成什麼樣子,最好雙方打個你來我往,他們也好從中漁利,順帶左右逢源、立功脫罪。
可現在的情況,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料,清軍敗的太快了,反賊贏得太乾脆了,都不給他們一點點反應時間,荊州就已經落到反賊手裡了。
這他們還怎麼拖,清軍戰敗了,起碼幾個月內,都不可能再打回來,那下一步反賊是不是就該收拾他們這些牆頭草了?
就在這群松滋縣的大戶們陷入沉默,忽有一人喊話道:“你們都在說什麼?什麼反賊?那是大漢軍!”
“……”
“對對對,劉兄說的對,是大漢軍,什麼反賊,簡直是胡言亂語!”
“大漢軍打下了荊州,為我荊州士民擊敗了清軍,這可是大好事啊!”
“說的不錯,我等松滋士紳,應當簞食壺漿、以迎王師方為正理!”
這群松滋縣的大戶反應很快,三言兩語間,原來怒罵的反賊,便成了為民請命的漢軍。
這幫子牆頭草一般,軟弱計程車紳大戶們,甚至都做好了簞食壺漿、以迎王師的打算。
說歸這麼說,還是有人抱有疑慮:“可是,我等已經誤了主動投效的機會,現在簞食壺漿,若反……漢軍的大將軍不買賬怎麼辦?”
那名最先提醒眾人的劉姓大戶搖頭:“不會的,對方此前一路沿江攻略荊州,途經我松滋縣,卻並未濫殺屠戮,也沒有劫掠商旅,了不起只是殺了縣令、主簿這些官員,又將我等辮髮剃掉,這等行徑,你們可在其他反賊身上見識過、聽說過?”
屁話!
他們到現在也就遇上過這麼一次的反賊。
不過,轉念又一想,這些反賊與傳聞中的反賊,確實有些不太一樣,沒有燒殺搶掠,也沒有濫殺大戶,只是殺了官員主事的,又搬空了縣衙庫房的銀子,糧食都沒帶走。
殺官聽起來事大,但都造反了,哪個造反的不殺官?可以說,除開正常的殺官造反,這支自稱漢軍的反賊,其軍紀比之官兵都好。
劉大戶繼續說道:“漢軍如此軍紀,絕不可能一朝一夕所成,也絕不可能只是為了些許錢財,依我之見,這漢軍大將軍所圖甚大,或許有著混一天下之心!”
“嚯!”
眾人為之一震。
又有人小聲說道:“可我聽說,這反賊大將軍似乎還分了府城大戶們的田產,去給那些流民百姓……”
劉大戶嗤笑道:“亂世爭霸,起家必行重典,些許田產,分了就分了,與天下相比,這算什麼?便是這滿清前幾代,不也有跑馬圈地,強掠漢人士紳的田產嗎?”
“那依劉兄之間,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很簡單,我等一起主動寫信,派人遞送荊州府城,請漢軍過來分田,並且派遣一位縣令流官,治理咱們松滋縣。”
“以退為進,劉兄高見啊!”
“劉兄高見!”
……與松滋縣相同,枝江縣滑跪的速度,甚至還要來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