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結束,已至第二天早上。
清軍大營,入眼可見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忙碌的宜都民夫,在忙活著掩埋焚燒清兵屍體。
民夫都是今早城裡臨時徵召來的,只要出城挖坑埋屍體的,就給算一天的工錢。
畢竟現在還是清朝,衛生條件有限,大戰過後要是不及時掩埋處理屍體,這麼多屍體暴露荒野,很快就會形成瘟疫。
可以說,古代但凡哪裡出現瘟疫,那麼那裡必定就有一波軍隊駐紮。
民夫們戰戰兢兢,一邊聽著指揮挖坑,一邊也在竊竊私語。
“什麼情況?不是說有府城的大官帶著官兵打來了嗎?”
“你還問,這地上的不都是官兵嗎?聽說就連那位府城的大官,現在也被反賊給俘虜了。”
“呸呸呸,什麼反賊,那是大將軍老爺和義軍,大將軍給咱們這些窮苦百姓分田,還給他們減稅,反倒那狗日的官府一直找咱們要錢。我看啊!大將軍殺得好,這些府城來的狗官,想把咱們的地重新搶走,他們都該死!”
“……”
耳邊不時能聽到民夫們講話,正在親兵護衛下,走進這座廢棄大營的聶宇,嘴角微不可查一笑。
“恭迎大將軍!”x4眾將領見到聶宇來了,連忙拱手行了個軍禮。
“嗯。”
聶宇微微點頭,接著抬眼看向清軍帥帳。
整個帥帳經過一晚上的夜戰,已經被徹底搗毀,那杆象徵巡撫的中軍大纛,早就被砍斷了半截,旗幟鋪在地上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
三百滿洲騎兵,他們的戰馬被分批拴在一處,也有傷重或死去的戰馬,正有屠夫出身的義兵在上前補刀與割肉。
馬肉不好吃,但那也是肉啊!
對現在窮的都快“揭不開鍋”的聶宇來說,能省一頓肉錢,就省一頓肉錢。
“咔嚓!”
正說著,就見到不遠處,一顆滿洲兵的腦袋被大刀結實砍下。
那負責砍頭的義兵赤著膀子,渾身是汗,他稍微扭動了下胳膊,獰笑道:“下一個!”
一聲喊下去,後頭正在排隊等砍頭的滿洲兵,全都面露驚恐。
不光是被義軍劊子手嚇唬的,同樣也是砍到了被拖走焚燒的無頭屍體,以及就在旁邊集中堆放的京觀。
“嗚嗚嗚~~!”
有人忍不住了,掙扎著想要逃跑,但雙手雙腳全被綁縛(別噴,雙腳是拴了條繩子,能走不能跑而已),連嘴都堵得嚴嚴實實,動都動不了。
只能絕望看著前排的,脖子被粗暴按在了木墩子上,而後劊子手手起刀落,鮮血還濺到了他身上。
“他孃的,又一個怕死的軟蛋,怕死了你跑來剿什麼賊?來個人扶一下,這滿狗站不住了!”
“來嘞!我草,這狗東西尿褲子了,誰來兜一下!”
“……”
聶宇收回了目光。
殺俘的命令是他親自下的,既是因為他沒錢養那麼多吃乾飯的,也是在順應麾下軍將的訴求。
幹翻韃清,殺光滿洲八旗!聶宇問道:“你就是這次來剿本大將軍的偽清湖北巡撫薩爾圖克·惠齡?”
一天前還是清軍的撫帥,手握三千大軍的惠齡,此刻儼然已經成了義軍的階下囚。
昨晚的大戰,惠齡本來也是想跑的,但他沒想過自己的大軍能有那麼爛,戰局都不能說是一面倒了,簡直就是一觸即潰了。
他是被自己帶過來的亂兵,給團團堵在了帥帳,衝都衝不出去。
等到好不容易亂兵沒了,義軍已經裡三層外三層,將他的中軍帥帳團團合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