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家老宅的地窖內。
“這些就是全部的東西了?”
聶宇看著堆積如山的糧食穀物,還有成塊成塊的生鐵,以及一桶桶安放在角落的火藥桶子。
劉管家搖頭解釋道:“少爺,洋津畈老宅的只是其中一部分,還有灌灣腦、苞蘆坑、白家壋(土堤)、江家壋那裡,同樣也有我們的產業,張捕頭……張正謨同樣也在這些地方,買通了門路存放了一些起事用的火藥和生鐵。”
聶宇有些驚詫:“我聶家還有這麼多產業?”
所謂洋津畈,實際就是湖北這裡的方言地名,大致可以理解為一片有地主的鄉村,聶宇也只以為老爹聶傑人只是洋津畈的首富土財主,沒想到連灌灣腦、苞蘆坑、白家壋、江家壋也都是老爹的產業。
這麼看來,他老爹能自稱首富,確實有點實力啊!當然,要是沒實力,張正謨背後的白蓮教,也不會專門挑中了聶傑人這個鄉下土財主,要跟其合作造反起事。
“不過,這張正謨也是當真膽大包天,居然能弄來這麼多的生鐵和火藥……”
生鐵就不說了,這玩意兒在古代妥妥算國家二級戰略物資,尤其還是在這大清朝,鹽鐵都被滿清朝廷嚴厲把控,張正謨身後的白蓮教能弄來這麼多生鐵,就算用了些非常手段,也相當驚人,相當膽大了。
再說這火藥,倒是不如生鐵來的昂貴,但同樣也不是隨隨便便能弄到的。
因為火藥的產量比起生鐵要更低,哪怕在三十多年前的大小金川之戰,火藥年產量也不過生鐵年產量的十分之一,而且其中過半都來自於主戰區的四川,屬於臨時軍工。
搞得這麼明目張膽,這張正謨和白蓮教是真的肆無忌憚,也是真的不拿滿清官府當人看了。
嗯,好像也確實算不上人。
弄出這麼大動靜,都發展出上萬教徒了,才被縣衙發現,要不是張正謨膽怯了,差點連縣城都丟了。
劉管家這時請命問道:“少爺,按老爺之前的吩咐,這些生鐵和火藥都是要過幾天就分批送去山中的寨子,不知現在還要不要繼續送?或是我們直接截留自用?”
聶宇想了想,說道:“生鐵可以送,糧食送一部分,不用全給,火藥全部截留,要是有人問就說最近風聲緊,送不過去,讓他們等著。”
“是的,少爺。”
劉管家微一拱手,眼睛不自覺瞟了一眼聶宇手裡的錦盒,裡面放的正是那方價值兩千多的高仿玉璽。
聶宇還是把玉璽要回來了,因為放他那個咋呼老爹那裡不安全,家裡人多眼雜,不是誰都像劉管家這樣,屬於他聶家的死忠。
劉管家的死忠,那也是建立在一定的血緣基礎,劉管家也是老來得女,女兒如今是他的貼身丫鬟,將來就算聶宇成家了也是要跟著作一房妾室。
聶宇忽又問道:“劉管家,我們聶家現在還有多少資產?我是說銀錠、銅錢這些能夠提出來的現錢,那些暫時無法折現的就不要說了。”
劉管家有些疑惑,但還是想了想回答:“回少爺的話,我聶府地產雖多,也有多處房產,遍佈這宜都縣的群山土坪,老爺更是號稱宜都(鄉下)首富,但因為要供給山中寨子的糧秣物資,再加上今年的糧食也被官府差役徵納盤剝,所以現如今府裡的現銀應該還有個一千三百多兩……”
“少爺可是要用銀子?要是少的話老僕可為少爺支取一些,多的話還是需跟老爺那邊知會一下!”
才一千三百多兩啊!
對清朝貨幣概念比較模糊的聶宇,聽到家裡“才”這麼點銀子,雖然不算太少,但也沒想象中那麼有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