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培源在東鄉縣沒停留太久,很快就乘坐漢軍的官船,走三港水到汝河,而後北上前往南昌府。
撫州府雖然這時還沒被漢軍控制,但面對東鄉縣北上的漢軍官船。不僅沒有大膽阻攔,反而撫州知府親自派人,給補充了一些糧食物資。
江西已定了。
張培源全程旁觀,愈發慶幸龍虎山及時做出了站隊決定,要是跟著官府朝廷,怕是龍虎山的道統都得就此滅門了。
張培源在贛江漂了兩天半,終於是趕在一月底,來到了南昌府城。
一眼看去,城樓頂上懸掛的漢字龍旗,正在隨風搖曳,張牙舞爪,好不霸氣。
“嗯?”
張培源目光下移,忽然看到城牆邊上,似乎還吊了兩個東西。
仔細一看,是兩個人!?張培源心中大驚,下意識詢問引他們進城的漢軍將領:“吾觀這城牆上怎還吊著兩個人?”
那漢軍將領咧嘴一笑:“什麼人?我怎麼沒看到?哦,原來道長說的是那兩條清狗啊!他們其中一個是偽清的江西布政使,還是滿洲八旗的清狗官,之前我軍攻城的時候,還叫囂著什麼寧死不降,結果到頭來城破了,這狗官倒不敢自殺了。至於另外一個,是偽清的江西巡撫,也是狗官漢奸一條,當初我們攻破臨江府都沒找到這廝,也不知道是咋逃回的南昌。”
帶路的漢軍將領,輕描淡寫的幾句話,瞬間就讓張培源脊背汗溼。
原本來之前已經準備好的腹稿,也都緊張之下忘得一乾二淨,就這麼一臉茫然的被帶進南昌城。
而後一路來到南昌府衙門。
沒有讓張培源等太久,楊芳便親自過來接見。
沒辦法,張培源來的不是時候,南昌府城新下沒多久,新任的南昌知府和江西巡撫都還沒到,江西也還沒徹底平定,許多州府都沒改旗易幟,所以南昌府城暫時還是軍管。
陳有年不想跟道士打交道,再加上這廝雖然認識一些常用字了,但說到底還是沒文化。
跟楊芳這種學文二十年,考不上科舉後才棄文從武,結果一下子成了猛將的天賦選手還是不同的。
楊芳進來就笑呵呵道:“道長若是再來的遲一些,那就不是現在道長來找我,而是我帶著兵上龍虎山,來請道長下山一敘了。”
上來就是下馬威,明明是笑著跟他說,但卻還是給張培源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
這就是大漢第一猛將(江西流言)嗎?
果然厲害!
張培源已經完全沒有來時的信心,覺得龍虎山只要歸附,就能得到漢王禮遇。
張培源一臉恭敬,自懷中取出一封信函:“此為龍虎山天師府,第五十九代天師張真人,獻與漢王的表文書信。”
楊芳很給面子,起身上前接過書信,然後就放在一旁不再管它。
場面瞬間冷場了一會,還是張培源定力不足,忍不住問道:“貧道斗膽詢問將軍,不知大漢何時能夠進兵廣信府,我龍虎山上下也好方便配合?”
楊芳沒賣關子,依舊笑著回答:“按目前荊州那邊的規劃,應該二月初,就會有禮部的信使,前往廣信府勸降。若是那廣信知府執意不肯降,那陳將軍的第三師就會立刻出兵,拿下廣信府。”
得到楊芳的準確回覆,張培源心裡有了底,正待接著旁敲側擊詢問大漢對龍虎山的態度。
卻聽楊芳繼續說道:“廣信府什麼時候拿下都可以,但龍虎山既然已經歸附,那本將軍這就派幾個分田官,去你們天師府主持一下分田事宜吧!張道長這邊麻煩也出幾個道士,再寫封書信回去,就說我大漢的分田官來了,讓天師府把田冊賬目都準備好,可不要出現什麼隱田飛灑的腌臢事。”
此話一出,張培源頓時有些茫然詫異。
他可是代表天師府,以天下道門之首的位分,主動請降歸附大漢的,怎麼反過來大漢還要分他們的田產?張培源回過神來,連忙說道:“將軍請等等,這分田之事可否先暫停,待我天師府的表書送往荊州,再行分說?”
楊芳搖頭:“表將軍會替你們送,就連張道長也可一同前往荊州,但分田之事不能停。不僅要分田,天師府豢養的奴婢家僕,也得全部交還賣身契,今後所有奴僕全部改為短期傭工合同。不願繼續為奴的,也要放其離開,不得強留阻攔。”
張培源聽到這裡,已經以為這是大漢要敲打天師府。
張培源急道:“將軍就不能先等等,貧道可立即寫信與我天師府張天師,請他即刻啟程前往荊州,面見漢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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