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言像是受虐一樣,聽完了自己夫君和另一個女子伉儷情深的故事。
再從他們的故事裡,挖出了自己被無數次戲弄的鮮血淋漓事實。
聶宵每一次與她鬧脾氣,折騰她,都是為了他的心上人。
她以為她每一次用真心哄了聶宵開心,實際上聶宵是在看她笑話,笑她愚蠢無知。
疊珠自己說著也咬起了牙,疊玉則氣得直抹眼淚。
她們都知道少夫人這三年是如何待二公子,他們怎麼能如此踐踏少夫人剖出來的一顆真心。
聽完了整件事情,沈桃言真的病倒了。
平日裡,但凡聶宵出個什麼事兒,沈桃言總是第一時刻趕到的。
昨夜,聶宵被押在祠堂跪了一宿,沈桃言也沒有出現,想來是病得嚴重。
趙卿容來見了沈桃言:“好孩子,可傳了大夫了?”
沈桃言望著眼前一臉關切的婆母,她輕輕咬著牙關,她很想問一問。
他們對她的好,是不是因為愧疚。
愧疚替聶宵瞞了她三年,愧疚她被聶宵玩弄了那麼久。
剛嫁入聶家,婆母和公公對她的好,讓她以為自己終於又有疼愛自己的長輩了。
現在看來,不過是她自己的痴想。
沈桃言眼裡洇出淚花,趙卿容嚇到了,拿著帕子替她拭了拭淚。
“傻孩子,這是怎麼了?可是擔心宵兒,放心,那孽障只是跪了一宿,也當是為你賠罪了。”
沈桃言張了張嘴,卻發現聲音嘶啞,幾乎說不出話來。
趙卿容:“你好生安養,要什麼,用什麼,都不必擔心。”
在臥病的兩日裡,沈桃言總能渾渾噩噩夢到小時候的往事。
眉目俊朗的小小少年,被人抱走時,不捨地拉著她的手,讓她一定要記得他,他日後定會來娶她的。
醒來的沈桃言,只覺得胸口一陣陣地抽疼,眼淚也流了一臉。
疊珠給她擦了擦眼淚,小心地勸道:“少夫人,珍重身體才是正事啊,大公子差人來問候過你。”
聶宵院裡的人也來稟了好幾次,無非是聶宵跪傷了膝蓋。
沈桃言病得比聶宵嚴重多了,根本起不來,哪裡來的精力去見他。
揚青:“公子,二少夫人定是病得走不動,不然不會不來瞧公子的。”
往時,二少夫人即便患了病,一聽到二公子受傷了,也會強撐著病體來的。
可這兩日,二少夫人一次也沒來過。
聶宵一言未發,沈桃言如何,他並不在意。
他將一切算得都挺好,就是沒算到大哥會忽然回來。
兩日後,病好得差不多的沈桃言,決定去見一見那位聶宵護得緊的喬芸。
喬芸的小攤支在不起眼的地方,來用豆花的人不多。
她看到沈桃言那一刻,眼神有一瞬的凝滯,顯然是認得沈桃言的。
喬芸來到沈桃言面前:“這位夫人,可是來吃豆花的?”
沈桃言細細打量了她一番,是個清秀的人,目光掃到喬芸的手臂上,她視線一頓。
喬芸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忙將袖子挽了下去,似乎有些慌張。
沈桃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臂,喬芸的手臂上,有一個跟她一樣的桃花瓣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