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言輕聲:“疊玉,還不去?”
疊玉笑眯眯:“哎,二少夫人你別擔心,奴婢這就去,飛快地去。”
而沈桃言在疊珠的攙扶下回了自己的院子。
疊玉慢悠悠地晃到了祠堂裡,喘著粗氣,彷彿趕了一路過來,氣都沒有喘勻,便著急地喊人,為聶宵求情。
聶珩充耳不聞,只問:“二少夫人如何了?”
疊玉:“回大公子,二少夫人沒什麼事兒,就是…”
聶珩:“就是怎麼了?”
疊玉:“二少夫人的手臂被砸青了一塊。”
聶珩語氣裡漫出一絲冷峻的氣息:“回去告訴二少夫人,叫她不用擔心。”
疊玉:“是。”
沈桃言正吃著廚房剛弄好的杏仁糕,與茶湯一起吃,意外的清甜。
疊玉高高興興地回來了。
疊珠:“怎麼樣?”
疊玉只是笑,疊珠急得不行。
“哎呀,你快說,到底怎麼樣了?”
疊玉走到沈桃言面前:“二少夫人都不急呢,你急什麼?”
疊珠:“我這也是替二少夫人問的呀。”
疊玉不賣關子:“二公子跪在祠堂的地上抄書呢,大公子連蒲團都沒讓他用。”
“二少夫人,你是沒看見,二公子的臉都被罰綠了。”
沈桃言輕笑出聲。
疊玉:“我與大公子說,二少夫人,你的手臂被砸青了一塊,大公子看起來可生氣了,二公子怕是還會被重罰。”
沈桃言:“你呀,屬你機靈。”
疊珠卻是覺得還不痛快:“哼,只這些怎麼比得過我們二少夫人為他受過的苦和罰。”
沈桃言點了點她氣鼓鼓的臉頰:“急什麼,徐徐圖之。”
疊珠:“一定要讓他一一還回來才是。”
疊玉說得沒錯,聶宵這回被罰得挺重的,不僅跪了一夜,抄了一夜書,還捱打了。
饒是如此,第二日,聶宵依舊還得繼續待在書房裡唸書。
但看他坐立難安的樣子,怕是打得不輕。
沈桃言原本在洪都的時日便不長,與聶宵成親了,就一心追在聶宵身後跑。
在洪都沒什麼交好的女娘,只有一個手帕交瞿杳。
如今不追著聶宵了,一下子清閒下來,沈桃言還真有些不知如何消磨時間。
“喬芸那邊有什麼訊息嗎?”
疊珠搖了搖頭:“沒有,二公子不去找她,倒也安安分分的。”
疊玉:“要是不安分,怎能瞞了二少夫人三年之久。”
沈桃言:“不聲不響比張牙舞爪更可怕危險,叫人盯緊她。”
疊珠:“是。”
聶宵的傷好之後,又被聶珩帶過來道歉了,這一回聶宵溫順多了。
“我不該拿書卷丟人。”
沈桃言:“沒關係,是我驚擾到了夫君,我以後不會再去了。”
聶宵:“不要,我想你來。”
沈桃言不禁錯愕:“什麼?”
聶宵支支吾吾,很艱難的道出一句:“你來。”
沈桃言驚喜萬分:“夫君說的可是真的?”
聶宵:“嗯。”
聶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留下沈桃言和聶宵兩個人相處。
沈桃言:“那我以後每一日都去看夫君。”
聶宵:“嗯。”
沈桃言說每一日都去,真的每一日都去。
聶宵好像真的被聶珩教好了,沒有再對著沈桃言做出什麼過分的行為。
兩人頭一回能這麼平靜地相處。
可沈桃言怎麼會看不出聶宵是在忍耐。
午後,聶宵抄書抄累了,趴在案上小寐,沈桃言輕輕抬手替他遮了遮擾人的日光。
公子午睡,小娘子立在窗邊,在為自己心愛的夫君遮陽,聶珩站在門外,看著這一幕。
他微微抿緊了薄唇,沉寂的眼眸望了一眼那小娘子,轉身離開了。
聶宵伏在案上,悠悠轉醒,面上投下的陰影,叫他好好歇息了一會兒。
他順著陰影往窗邊看去,沈桃言正望著外邊的景色出神。
明媚的日光落在她的臉上,她的眼睛裡,牽著她的眼睛,捧著她的臉,似乎想將她帶走。
聶宵有一瞬的失神。
沈桃言這時回過頭來,衝著他展顏一笑:“夫君,醒了呀,睡得可好?”
聶宵皺了臉:“你在做什麼?”
沈桃言:“見你睡得不安穩,我在給你遮陽。”
聶宵語氣不好地哼了一聲:“多事。”
沈桃言放下有些酸的胳膊:“夫君不要生氣,我下次不這樣做就是了。”
聶宵掃了一眼她的小動作,沒有說話。
守竹:“大公子真的又要走了嗎?”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的,他還以為大公子這一次不走了呢。
聶珩淡淡道:“謹之已經好多了,之後交與二叔二嬸便是了。”
守竹:“那大公子準備幾時離開?奴才去打點打點行李。”
聶珩:“這幾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