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長老，宗主已在殿內等候多時。”一藍衫弟子躬身行禮，目光卻偷偷打量秦無夜，似在揣測這平平無奇的少年有何能耐讓厲長老破例收徒。
“另外，宗主還說把您的弟子順道帶上。”
厲長老暗歎了一口氣，拖沓著眼皮回道：“知了知了。”
秦無夜見其神色萎靡不振，便問：“師父，您是不是很怕宗主啊？”
厲長老山羊鬚被風吹得打結，沒好氣地翻白眼：“臭小子，待會兒見了宗主，嘴皮子給我夾緊些！”
進入飛雲殿後，方才還一臉無所謂的秦無夜頓時雙瞳震驚。
殿內寒玉鋪地，雕樑畫棟皆覆霜紋。
高座上的女子一襲黑紅開叉長裙曳地，雪白長腿露出。
墨髮如瀑未綰未系，眉眼似雪似霜孤絕，唇色卻豔如丹砂。
這姿色，瞬間讓秦無夜想起了棺內的三位仙女姐姐。
這飛雲宗的宗主，絕色！
慕傾寒指尖輕叩扶手，眸光掃來時，秦無夜只覺五臟六腑都被冰刃颳了一遍。
他連忙低下頭不敢直視。
“這就是你賭上長老令也要護的弟子？靈徒八重，血脈殘無，丹田……嗯？”她頓了頓，眉頭微皺，紅唇勾起譏誚，“厲長老的眼光，真是越發‘獨到’了。”
厲長老立馬解釋：“宗主，無夜可是咱大胤皇朝唯一覺醒過聖脈的氣運之子啊！”
“氣運之子？”女子冷笑，“被抽了聖脈的天才，還有什麼可培養的價值。”
“我見過太多的奇才，很多人的結局不是死，就是泯然眾人矣。”
厲長老訕笑著湊上前：“宗主，這小子命比蟑螂硬，悟性還極高，體內還有靈火，多好的苗子啊！您看他這眉毛，這眼睛，多俊啊，一看就是......”
“閉嘴！”慕傾寒拂袖轉身，嗖地一閃，身形已然出現在秦無夜跟前。
她的衣袂掠過秦無夜鼻尖，帶起一縷冷香：“油嘴滑舌，你小子最好別學你這師父的毛病，本座最厭棄的便是輕狂之輩。”
寒氣刺骨，秦無夜卻面不改色，黑瞳灼亮如星：“輕狂總比窩囊強，宗主若怕弟子帶來麻煩，弟子走便是。”
“哎，你小子！”厲長老嘖了一聲，剛想罵，又聽聞慕傾寒說起。
慕傾寒：“哼，想激我？你還太嫩了。”
“本座不曾怕過誰，但……飛雲宗不養廢物！”
“即便你是厲長老收的關門弟子，也得按規矩從外門雜役做起。”
“一個月後，外門大比，若你能奪魁，本座自會準你正式拜入飛雲宗山門！”
秦無夜微微一笑：“宗主放心，我很快就會成為內門弟子，並且成為同輩最強！”
慕傾寒眉梢微動，似笑非笑瞥了厲長老一眼：“你這徒弟，比當年的你還狂。”
厲長老嘿嘿，嘿嘿地笑。
秦無夜卻是疑惑地瞅了厲長老一眼。
比當年的厲長老還狂？
厲長老當年很狂嗎？
怎麼看起來一點也不像狂人的模樣？
厲長老拽著秦無夜退出大殿時，後背已溼透，低聲罵道：“小兔崽子，幸虧宗主今日心情不錯，不然非得扇你幾個大嘴巴子，你也敢在她面前自誇自擂？”
“你知不知道她那親傳弟子靖司安南修為已經達到了靈士五重，還什麼同輩最強……喂，你上哪去啊？”
秦無夜摩挲著手裡的令牌，頭也不回：“回外門，找我的住處，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