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精心培養了七年的親傳弟子，如今卻在眾目睽睽下被燒成一堆炭渣。
他猛地扭頭看向柳長老，喉間滾動。
柳長老周身靈壓如淵似海，泛起碧色漣漪，硬生生將他半步踏出的腳逼退收回。
對方竟已突破至靈宗四重境！
劉崇山震驚。
自己不過靈宗一重，若真動起手來，只怕討不得半點便宜。
“柳如絮！”劉崇山嗓音嘶啞如砂紙摩擦，不甘心地爭辯道，“此子殺心過重，同門大比竟下此毒手！按宗規，當廢其修為，逐出飛雲宗！”
柳如絮廣袖一甩，清冷眉眼似凝寒霜：“劉長老方才不還說‘比擂自當全力而戰’？擂臺上只要無人認輸，就得繼續……”
“放屁！”劉崇山鬚髮皆張，指著擂臺邊緣的深坑，“此子用邪火殘害同門，分明早有預謀！”
“哦？”柳如絮眉梢微挑，立正言辭，指尖點向臺上張恆焦黑的屍骸，“張恆祭出千蛇術時，可沒打算留活口。若非秦無夜有自保手段，此刻躺在那裡的便是他。”
“況且劉長老您突然干預比武，還一掌將弟子轟飛，算不算殘害同門？”
劉長老喉頭一哽，臉色青白交加。
方才自己理直氣壯的話，此刻竟成了柳如絮反將一軍的利刃！
他咬牙強辯：“可秦無夜最後一刻，分明能收手！”
“無需多言。”柳如絮搶著回話，“若劉長老想爭個是非，待宗主回來，隨我同去飛雲殿稟報。”
劉崇山心中暗自思忖，神色忽明忽暗。
對方是內門長老。
而他，只是一個執法堂的外門長老。
論地位、論實力都不及柳如絮。
況且，柳如絮深受宗主信任和偏袒，斷然不會向著自己說話！
此事去了也是自找苦吃！
最終，劉崇山猛地甩袖離去，青石板在他腳下寸寸碎裂。
圍觀眾人慌忙避讓，連秦茂都連滾帶爬地躲到樹後。
那老匹夫經過時，三個躲閃不及的弟子被靈壓掀翻，當場噴出鮮血。
柳如絮見此，掃向周圍喊道，喊聲震得周遭喧鬧霎時沉寂：“來人！”
四周的監戰弟子們紛紛躍上擂臺。
“清場，封擂！”
“是！”
數十道身影應聲而動，將圍觀的弟子紛紛清退，並提醒周邊的擂臺戰弟子繼續比賽。
柳如絮轉身躍下擂臺，徑直走向秦無夜。
當見到秦無夜身上的傷勢時，柳如絮素來淡漠的眸中閃過一絲驚色。
少年胸口凹陷如碗，渾身骨骼碎了大半，五臟俱裂，肋骨斷茬刺破皮肉，嘴角不斷溢位黑血。
劉崇山這一掌，分明也是下了死手！
她輕嘆一聲，從皓腕玉鐲中取出只翡翠小瓶，揭開時沁香瞬間驅散了血腥氣。
異香如月下幽蘭瀰漫開來，連十丈外弟子都覺神清氣爽。
“月華續命丹......\"遠處有識貨的丹堂弟子驚呼，“七品靈丹啊！”
“聽說這丹藥需集齊三百六十種靈草，在月色下以地心炎煉足七七四十九日方能成丹！”
“就算是靈宗境強者重傷殘斷，也能令其迅速痊癒，斷肢重生，是非常珍貴的保命靈丹啊！”
“柳長老竟然捨得用它來救治秦無夜？！”
“她跟秦無夜是什麼關係？”
“不知道啊……”
柳如絮卻無半分猶豫，捏開秦無夜下顎便將丹藥送入其口。
藥丸入口即化，順喉而下。
少年慘白如紙的面龐頓時浮起血色，胸口斷骨發出細微的“咯咯”聲，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唔......”
秦無夜睫毛顫動，模糊視野中映出一張清冷如月的面容。
他張了張嘴，喉間卻只湧出血沫。
“莫說話。”柳如絮並指凝出靈針，在他周身大穴連點十二下，刺入經脈引導藥力。
接著，她點在秦無夜眉心，一縷縷碧綠靈力灌入其經脈軀體之中。
少年喉間發出野獸般的低吼，體內暗紅火焰突然暴漲，竟將十二靈針盡數熔斷！
“這是什麼靈火？好生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