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絮臉色煞白，雙拳緊緊攥著。
高臺上的慕傾寒，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顯然也是頭疼。
旁邊的厲滄海，倒是顯得從容許多。
“宗主，不必太過憂心。”厲滄海笑吟吟地安慰道，“我家那小子還沒上，勝負未定呢。”
慕傾寒睜開眼微微側首，看向對方。
想到大師兄圓寂前對她說的那番話。
‘小師妹……厲滄海，此人遠比你我想象的要深不可測……’
她現在看著對方仍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只感覺有些割裂。
他，到底是誰？
當真是隱藏了修為？
來我飛雲宗究竟是何目的？
但這些問題她並沒有在此道破，只是順著對方的話問道：“厲長老，你為何如此看重秦無夜此子？”
“就算他悟性再高，但你也應當知道，古往今來，身無血脈之人，修為只會停滯在靈徒境，無法寸進；再過兩年，同齡人便可將他完全超越。”
厲滄海眉頭一挑，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宗主，這世間之事，往往出人意表，許多看似絕不可能的事，往往暗含玄機。”
“秦無夜這小子身上的能量……或許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驚人。”
慕傾寒黛眉微蹙，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難道你想……幫他重新覺醒血脈不成？”
厲滄海一愣。
很顯然，他根本沒想過這茬。
但作為秦無夜的師父，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只能故作高深地尷尬一笑，捋了捋不知何時已經沒了的鬍鬚，慢條斯理道：“嗯…若是有機緣，倒也不是不行……”
慕傾寒似笑非笑：“哦？厲長老交友遍天下，我聽說你跟元始宗的吳老怪是舊識老友，還都認識楓丹國丹鳳宗的那位丹道聖者，我倒覺得你可以請求對方煉製一枚‘玄血煥脈丹’。”
玄血煥脈丹，八品靈丹，能讓修士重新覺醒血脈之力！
“咳咳……”厲滄海差點被口水嗆到，嘴角微微抽搐，“宗主說笑了。這玄血煥脈丹雖不及九轉魂帝聖丹，但能煉製八品靈丹的能者，在大殷皇朝一雙手就能數得過來。”
“我…我只是與那位聖者有過一面之緣，哪有那麼大面子啊。”
慕傾寒輕輕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此時，臺下傳來一片鬨笑。
只見秦無夜已走入場中。
“哈哈哈哈！靈徒九重？你們是沒人了嗎？找個小丑上來逗樂？”
“靈徒九重？我半年前就不是這個境界了！”
“這廢物上去，怕是連一招都撐不住吧？”
“趕緊認輸！別浪費大家時間了！”
“我看那小子腿都在抖了，別嚇尿褲子啊！哈哈哈！”
“估計是飛雲宗知道必敗無疑，隨便派個人上來走個過場罷了。”
“飛雲宗，滾出三大宗門！”
“此人我認得，是隕星城秦家人……”
“不堪一擊！”楚雕斜睨著秦無夜，眼神輕蔑到了極點，彷彿連多看對方一眼都髒了自己的眼睛，“飛雲宗，不過如此！還有誰？難道就剩這個靈徒九重的廢物了嗎？”
他懶洋洋地抬起手，衝秦無夜勾了勾手指，狂傲道：“趕緊過來，老子一拳送你下去陪你那些廢物師兄！這三大宗門的位置，你們飛雲宗可以騰出來了！”
在無數道或憐憫、或鄙夷、或幸災樂禍的目光聚焦下，秦無夜慢悠悠地活動著脖子，發出“咔吧”兩聲輕響。
他無視對方的叫囂，無視漫天嘲諷。
一步步，無比從容地往前再走了幾步。
他看向對面氣焰囂張的楚雕，以及其身後那些狗仗人勢的二流宗門弟子，嘴角微微翹起。
“趕時間是吧？行，那你們六個一起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