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紀見公孫瓚不語,又急聲道:“此乃將軍建功立業,揚名天下之時,還望勿慮。”
這時一旁的田楷沉聲問道:“莫非袁本初連區區黃巾賊也對付不了麼,特此向薊侯求援?所謂無利不成行,袁公既然求助薊侯,當許諾薊侯利是,或城池,或兵馬,或糧草,否則薊侯為何要相助?”
公孫白一聽,不禁眼中大亮:看來田楷這老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啊。在他心底,對於出兵打黃巾一事其實是反對的。
現在正是袁紹落魄的時候,出兵打什麼黃巾啊,應該是出兵打袁紹才對啊,趁他缺糧少草之際,和黃巾軍兩路夾擊,將袁紹掐死在革命的搖籃裡,以絕後患。
不過,這事也就想一想,真要是出兵和黃巾軍共同出擊袁紹,恐怕會犯了眾怒,引來其他諸侯干涉。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袁紹和黃巾軍火併,然後兩敗俱傷,最後公孫瓚再出兵收拾掉黃巾軍,這樣袁紹就很難再蹦躂起來。
逢紀聽到田楷的話,立即騰身而起:“非也,非也!袁公麾下甲士十萬,良將千員,更有虎將顏良、文丑,有萬夫不當之勇,兵鋒所指,黃巾蟊賊即化為齏粉,何來求援一說?當年董卓掌控京城,擁兵二十萬,且呂布、華雄皆虎狼之將,飛熊騎兵皆虎狼之師,然則袁公振臂一呼,十八路諸侯、五十萬大軍雲集於麾下,袁公旌旗所指,董賊便丟盔棄甲,倉皇東顧,棄城而逃,然黃巾賊比起董賊之西涼虎狼之師又如何?今袁公念薊侯曾為同盟軍舊友,轄地毗鄰,不願獨居破黃巾之大功,特邀薊侯共享此不世之奇功也。袁公乃天下英雄,高風亮節,舉世皆知,豈能以小人之心度之?”
一席話,說的田楷目瞪口呆,居然答不上話來。
我勒個去,這83的智力全加在吹牛逼上去了啊,特麼的稻草能說成金條,死人都能被逢紀這舌頭說得復活啊,反正吹牛逼也不犯法。
眼見田楷等一群智五渣連個屁都放不出來,公孫瓚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公孫白知道該自己表現的時候到了。
“哈哈哈……”公孫白騰身而起,仰天大笑。
笑聲一定要宏亮,姿勢一定要酷,神態一定要裝逼,否則豈能顯出老子玉樹臨風、風靡萬千少女的絕世風采。
這銷魂的一笑,將整個大廳中的眾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身上來了。
終於,逢紀憋不住了,愕然問道:“不知閣下何事發笑?”
公孫白笑而不語,端起酒樽緩緩的飲起酒來,顯得十分從容和瀟灑。剛才這一陣裝笑裝得太猛了,笑得嗓子有點幹了,不潤下喉恐怕說話都要帶咳嗽了。
一樽酒盡,這才用一種從容而平緩的聲音笑道:“白也知袁公乃天下英雄。昔日袁公居中軍校尉之職,從大將軍何進,深受寵信,為何進最親信之將,然何進率數萬大軍進京,卻落得身首異處,如此護主之能,誠盡顯袁公英雄也;而後十常侍被滅,京師十萬餘軍馬無主,而涼州刺史董卓,久居西涼,在京中人生地不熟,兵馬不過萬餘,卻盡掌控南北軍,因此勢大,行廢立之事,至此天下之亂,而袁公出身名門,又為昔日何進最寵信之將,卻只能眼看著董卓禍亂天下,束手無策,袁公之英雄,盡顯無餘;後十八諸侯共討董賊,袁公憑家世聲望,推選為盟主,然則虎牢關前,華雄囂張,呂布跋扈,袁公一籌莫展,後虎牢關破,董賊西去,袁公身為十八路諸侯盟主,卻不敢率眾追襲,眼睜睜看著董賊劫持天子而去,此亦顯袁公之英雄也;更有今日,袁公甲士五萬,卻兵多糧少,全仰韓馥鼻息供給糧草,搖搖欲墜,眼見不敵青州黃巾,不得不請援薊侯,既然有求於人,理當謙卑,然閣下卻在此大言不慚,又再顯閣下之主袁公之英雄也。”
一席話說完,整個大廳靜得連一根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眾人震驚的望著公孫白,不相信這番話是從一個年方十五歲的少年口中說出來的,就連公孫瓚也是滿眼的驚訝,當然除了驚訝,還有欣賞和自豪,不愧是咱公孫家的種。
顯然這番話句句戳中了要害,逢紀一時間竟然啞口無言,神色大窘,許久才反應過來,訥訥的問道:“不知閣下尊姓大名,今居何職?”
眼見智力83的主被自己一番話震住了,公孫白只覺心頭像六月天喝了雪水般,透心的爽。
“我居何職不重要,你只要記住我叫公孫白就好了。”公孫白淡淡的說道。
逢紀聽他名字,自然知道是公孫家子弟,不便再糾纏,便轉身對公孫瓚強笑道:“不知薊侯意下如何,如果薊侯不願出兵,則逢某也好回稟袁公,袁公雖勢孤力單,亦當以天下為己任,渤海兒郎,就算是馬革裹屍還,也要與黃巾逆賊一戰,雖死不悔!”
這話一出,公孫白就知道壞事了,這便宜老爹原本就是個好戰的憤青,再加上這一激,恐怕頭腦一熱就要出兵了。
果然,公孫瓚變了臉色,騰身而起,腰中利劍嗆啷一聲已然出鞘,寒光凜冽的劍鋒直指逢紀:“回去告訴袁本初,天下英雄,非止出自袁家,某家當三天內出兵,屆時看看誰殺的賊軍更多。”
逢紀神情一凜,立即彎腰下拜,恭聲道:“薊侯真英雄也,逢某定當將薊侯之言如實回稟太守,告辭!”
他低頭而出,嘴角卻隱隱掛著一絲微笑,在經過公孫白的案几前,忍不住抬起頭與公孫白對視了一眼,然後微不可察的略點了一下頭,匆匆奔出廳外。ps:晚上7點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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