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公孫瓚拼命三郎的性格,就算三十萬黃巾軍齊上,他也未必畏懼,真正令他擔憂的是糧草。
從幽州到東光城,足足一個多月過去了,兩萬人馬的吃喝拉撒,這筆糧草不是少數,更加上那批數萬黃巾軍俘虜,更是帶走了不少錢糧,如今他們已經捉襟見肘了,若無糧草增補,恐怕撐不過十天了。
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若無糧草,縱然北平軍勇悍如虎,也只能不戰而敗。
中軍帳內,公孫瓚滿臉怒氣的問道:“袁本初那邊如何回覆?青州黃巾禍亂,他渤海首當其衝,廣陽和涿郡尚在其後,我等反為先鋒,為何遲遲不發糧草?”
田楷微微嘆道:“此事倒須怪不得袁本初,他的糧草也全仰仗韓馥鼻息,據末將打探,那韓馥的糧草的確已由耿武押往南皮的路上了。”
公孫瓚憤然道:“你速速遣人前往南皮,告訴袁本初七天之內,糧草若不能到達,本侯就先撤了,讓他自己來收拾爛攤子!”
田楷應諾而去。
公孫瓚無奈的搖了搖頭,揮手示意單經和嚴綱兩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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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皮城,渤海太守府衙。
袁紹端坐在大堂正中首席,逢紀跪坐在左側,兩人一邊飲酒,一邊商談著。
“耿武已押運糧草到何處?”袁紹問道。
“前日已過成平城,應該三日之內能到南皮。”逢紀答道。
袁紹點了點頭,又緩聲道:“公孫伯珪再次派人前來催發糧草,我該何以處之?”
逢紀眼中神色閃動,又望了望袁紹的眼神,心中已知大概,微微笑道:“公孫伯珪雖兵只兩萬,但有白馬義從精兵,恐怕就算是三十萬黃巾軍亦未必是其對手,倘若大敗黃巾三十萬,再俘虜大量人口,充實北地,恐怕就是太傅也不能控制,日久必為患啊。”
袁紹無奈的嘆道:“可糧草一旦入城,其必然知悉,若不給其糧草,其輕則退兵,則我等將硬撼三十萬黃巾賊軍,就算僥倖取勝,也將元氣大傷,若依公孫伯珪之兇惡,恐怕還可能倒戈而向,率眾攻伐我等,則後果將不堪設想……如今是進退兩難啊。”
逢紀哈哈笑道:“末將有一計,可解袁公之煩惱。”
袁紹眼中大亮:“速速道來!”
逢紀眼中露出狡詐的神色,陰測測的笑道:“據末將所探,公孫伯珪還有十日糧草,而青州黃巾尚有十二三日即可到達東光城,不若將城中餘糧先送其三四日糧草,供其應急,消其疑慮,讓其與黃巾軍死戰,待其兩敗俱傷之時,已是公孫瓚糧草將盡之時,其必然潰敗,屆時袁公再出兵征討,一舉擊潰黃巾賊軍,令公孫瓚無功而返。”
袁紹疑惑的問道:“如今糧草不過三四日即將到達南皮城,公孫伯珪豈會不知?若是其知曉,只給其三四日糧草,其又豈會善罷甘休,且心甘情願的誓死大戰黃巾?”
逢紀詭異的一笑:“耿武雖已過成平城,但是尚未抵達漳水還要一兩日,若是袁公遣數千兵馬,冒充黃巾軍,阻擋耿武於漳河邊六七日,則又如何?”
袁紹神色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手指頭不住的指著逢紀罵道:“你這奸賊,你這奸賊,竟然能想出如此毒計來,真是……哈哈哈!”
逢紀也哈哈笑道:“無毒不丈夫,袁公欲安天下,何必拘泥於此小節。”
袁紹大笑道:“好一個無毒不丈夫,吾得元圖,何愁天下不安?”
兩人滿臉的陰笑,狠狠的對飲了一樽酒。
袁紹放下酒樽,朝堂外高聲喝道:“速傳元才進來!”
“喏!”門外傳來侍衛的應聲。
高覽,字元才,袁紹的親外甥,當然也是袁紹的心腹之將,如此機密要事,關係到袁紹的聲名,自然不能讓外人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