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血臉開口,臉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血色的粘稠絲線將它死死束縛在房門之上,他的每一絲動作都會引起臉後血線的蠕動,散發出更加濃郁的血腥氣。
許銜輕頭皮發麻,下意識遠離房門幾步,但她很快注意到這不過是開始。
“救救、救命……”
“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
“啊啊啊啊啊啊——!”
整個房間中的血跡都在蠕動彙集著,血液組成黎先生的臉從牆壁、天花板、地面、床鋪、床頭……肉眼可以目睹的所有地方出現。
近百張同樣的臉盯著許家姐弟二人,口中不斷髮出掙扎的叫喊,不同頻率內容的言語形成聒噪的噪音擾亂許銜輕的所有思維。
許銜輕只覺得一陣頭暈,眯著眼努力迴避著與任何一張血臉對視。
身後的許紹青身體已經緊繃住,許銜輕一咬舌尖,強行讓自己清醒幾分。
“不要對視!”
“閉眼交給我!不論想到什麼都不要再繼續想下去!”
聽到她的聲音,許紹青的呼吸明顯平靜很多。
大概是直覺或是生命與生俱來的危機感,她知道一旦發生對視絕對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而且這個環境過分針對紹青了。
有沒有什麼辦法?
逃不掉……
這些血臉是會移動的,那些連結它們與房間的粘稠液體就是它們的手足,無法預料到底能延伸多長或是出現更多變化。
血臉自房間各處脫離,身後的血色絲線拉長,讓人臉靠近許家姐弟兩人。
血液順著密密麻麻的血線滴落在肌膚上,粘稠血腥的液體帶來極為不妙的觸感。
“救救、救命……”
“救救我、殺了我……”
“……我不行了,放過我……”
“求求你……為什麼啊……”
耳邊來自黎先生的求救愈發聒噪,聒噪到令人作嘔,令許銜輕的心底燃起一股無名之火。
就算是求救,他也認為自己沒有絲毫錯誤,就算在外面放浪家庭倫理成那個樣子,以及對黎新的各種暴力行為……
許銜輕沒有從他的口吻中聽出任何懊悔之意。
他的懊悔全是因為在後悔自己為什麼會淪落到如此地步,他明明還有大把金錢和青春可以揮霍。
太相似了。
完全是許紹青經歷的翻版,是她記憶的翻版。
“你真是……沒救了!”
許銜輕睜眼,明明還是那般淡漠冷靜的表情,卻能明顯看到她隱藏在眼底的怒意。
她本該在某場‘意外’中喪生,現在的她是被許紹青的呼喚從死亡中生生召回的靈魂。
因為那次堪稱奇蹟的召回,才有了後續許紹青靈魂虛弱,就診為人格分裂進入精神病院等等的後來。
但在這段時間,許紹青的父母甚至以此為由,將許紹青一個人拋棄在醫院中,往後就此銷聲匿跡。
往前,許紹青曾經在家中的經歷,和副本中的黎新相差不了太多,甚至還要更變本加厲。
她能感受到許紹青在副本中受到的影響比她更大。
她是姐姐,如果弟弟害怕的話。
——那就交給姐姐。
就像他們小時候那樣,這份羈絆只會在往後更深,不會隨時間淡化。
許銜輕手中門把手狠狠懟入眼前一張血臉的口中!
面前的血臉反饋回來的手感像是泥潭一般,看似沒有任何著力點的血線詭異的化解掉她的力量,那張血臉只是稍微倒退了一公分,更多的血液向著被捅開的傷口處彙集。
許銜輕當即鬆開門把,腰間匕首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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