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且安坐!”見賈詡進來,董卓長跪起身,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文優不幸中道崩殂於弘農王之手,本相痛失臂膀,幸有文和輔佐,日後文和與本相私下相見無須如此多禮。”
“謝丞相!”賈詡謝了一聲,在側首跪坐下來。
“眼下虎牢關戰事吃緊,日前華雄將軍為孫堅所部戕害,本相已著奉先前去鎮守虎牢關。只是逆賊勢大,奉先我兒雖是勇冠三軍,卻也難以抵敵,今日請文和前來,正是想問文和可有退敵之策?”賈詡剛坐下,董卓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的問起了如何退敵的計策。
賈詡略微沉吟了一下,對董卓說道:“袁紹等人所圖,不過丞相耳。若丞相死守洛陽,必定要與逆黨決戰。逆黨勢大,恐我西涼鐵軍無法抵敵,為今之計,唯有遷都長安。”
“遷都?”聽了賈詡的這番話,董卓跪直了身子,擰著眉頭說道:“遷都乃是國家大事,恐朝中官僚不會輕易答應。”
“丞相。”賈詡微微躬下身子,對董卓說道:“遷都長安有兩大好處,一是儲存西涼軍實力,避免與袁紹等人糾纏;二是丞相一走,逆黨失了對手,定會長驅直入進逼洛陽,可逆黨之間並非牢不可破,他們各有各的算計,早晚生起內鬥,屆時丞相再突然發難,豈不是坐收漁人之利?”
董卓微微擰起眉頭,沉吟了一會才點了點頭,對賈詡說道:“文和所言甚是,明日一早本相便上書陛下,懇請遷都。”
“遷都之前,丞相還有件事要做!”董卓答應遷都,賈詡接著說道:“逆黨之所以會內鬥,皆是因相互不服,若有漢室宗親振臂一呼,下僚此計不僅無用,終究還會害了丞相。”
“文和速速將原委道來!”失去了李儒,董卓早已把賈詡當做心腹,聽了賈詡的這番話,他連忙追問:“本相該如何去做?”
“弘農王如今渺無蹤跡,早先下僚曾猜測他定然會去虎牢關,只是不知為何這許多日子也不見音訊。如此正是給了丞相一個機會。”賈詡直起身子,對董卓說道:“天下人皆知弘農王離開洛陽,卻不知其所蹤。丞相當安排人手為弘農王發喪,昭告天下弘農王已然薨沒,要逆黨失去最後的念想。並於暗中在前往虎牢關的途中多設關卡,力求阻止其與逆黨會盟。”
提起劉辯,董卓緊皺著眉頭,似有所思,卻一句話也沒說。
“往日弘農王韜光養晦,必有所圖!丞相若不早防,將來必受其害!”見董卓低頭沉思並未說話,賈詡接著說道:“洛陽城池防備不可謂不森嚴,弘農王卻能從中逃脫;城外丞相派出的搜捕人手不可謂不多,他卻能隱匿行跡,至今不知身在何處。此人胸有韜略,且膽大心細,必是成就大事之才,如今丞相與之已勢成敵對,再無轉圜,只得痛下殺手,將其誅殺方可保得無虞!”
“文和果然心思縝密!”董卓猛的一拍大腿,對賈詡說道:“某得文和,何愁天下不定!”
賈詡雙手抱拳,深深躬著身子,雖未說話,眼神中卻流露出了一絲複雜。
躺在深山古槐樹冠中的劉辯並不知道,此時的洛陽城內正在醞釀著一起針對他的陰謀。
他背靠著一根粗大的樹杈,懷裡摟著唐姬,睜著雙眼,透過枝葉還未徹底繁茂起來的樹冠,望著夜空中點點星斗。
自從穿越到劉辯的身上,許多天以來,除了在陶家莊過了幾天安穩日子,其他的時間全都是在逃亡中度過。
無數次經歷過死裡逃生的他並不怕被人追擊,可他的身邊此時卻多了個柔弱不堪的唐姬。
逃離洛陽時,他被唐姬的情義感動,做出了一個不太理智的決定,這些日子又經歷了許多事情,更是無法將這個對他情深意重的女子丟下,可帶著她逃亡,又會增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扭頭看著躺在懷裡已經熟睡的唐姬,劉辯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心中暗暗的唸叨了一句:“還是要找個安穩的所在,將你安頓了,我才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