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五類只是對何小雨的工作有影響,過不了政審,不能離開工農階級的視線範圍,我記得規定上沒說過不能結婚吧!”
陸星河進屋後就一直在盯著沈東至的表情。
他早就猜到沈東至不能同意,沈大壯能做出那般行徑,跟這個品行一樣的父親拖不了關係。
生產隊的那幾個能去衛生所工作的女知青,連打針都不會,全都是沈東至安排過去的。
他只是拿不準今天上午他教育沈大壯,是否被沈東至知道。
“規定是規定,但這裡是柴河生產隊!我說不能就不能!”沈東至表情嚴肅。
沒想到這個連初中都沒念完的小崽子,還知道“黑五類”!
“黑五類”只是在工作和結婚中受到“歧視”。
但並不像“黑七類”那般不能結婚。
“現在的生產標語都是工農階級當家作主,知青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
我家三代貧農,牆上都有村裡的表彰,與何知青結合正好是現在最提倡的,怎麼就不能?
再一個!你說不能就不能?沈隊長,這句話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陸星河不怒反喜,嘴角上揚。
沈家在柴河大隊作威作福慣了,因為沈東至掌管著分配工作任務的關係。
經常把不聽話的農民老鄉分配到任務重的崗位。
賺一樣的工分,幹最累的活。
所以大多數人都不敢忤逆沈東至的意思。
私下裡早就怨聲一片,沈東至越是這麼說,他反而越開心。
而且他本就是領固定工分的護農員,這都是最次的工作了。
再分配的工作還能比上山與野豬搏鬥危險?
這也是陸星河敢這麼說話的原因。
至於前世的擔憂,陸星河早就有了應對之策。
前世看過沈家人口供的他,只要操作妥當,明年的這個時候,想必這個位置上坐的人,已經不是沈東至了。
“你!”
沈東至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裡,被這句話頂的無話可說。
當想到陸星河家裡情況的時候。
又繼續沉著臉說道:“陸星河,你要是跟何小雨扯證,你嫂子的弟弟上學都會受到影響,你就不再多考慮考慮了?”
一聽到這,陸星河更是不為所動。
那上學的機會本來就是搶他妹妹的。
要是能直接開除才好呢!
不過這也就是想想,已經上了高中,就不用政審了,但考大學可需要。
上過高中的學生只有考大學一條路,並不能直接進工廠,估計就因為兩人結婚,曹桂芝的弟弟上不了大學,這高中也白唸了。
雖然陸母聽到這已經皺起眉頭,但看到二兒子如此堅決。
也沒有上前阻攔。
恰巧,大隊的書記劉喜勝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見到劉喜勝的目光看向這邊,而且當著婦女隊長和其他幹部的面,沈東至也不敢專權獨斷。
無奈之下,只能同意了兩人的結婚申請,拿出兩張獎狀般的結婚證。
婦女隊長李春華毛筆字寫的最好,起身過來幫忙,詢問了兩人的生日,接著就在結婚證上記錄下來。
蓋上了生產隊的公章!
男女雙方的結婚證樣子不同,男方的結婚證需要蓋上擔保人的印章,婦女隊長李春華自然不辭多讓。
而女方的結婚證上則寫著自主自願。
何小雨接過連照片都沒有的結婚證,不斷念叨著自主自願四個大字。
陸母則從兜裡掏出白糖,給在場的幹部茶杯里加了起來。
這時候日子過得窮,白糖水就是招待貴客最好的東西了。
此時看到兩人真的扯了證的村民是真的炸開了鍋!
特別是村子裡不年紀不大的小夥子。
“天呢!怎麼就嫁人了!我還想著夏天的時候去偷看何知青洗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