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夜鶯的表情依舊是零下負攝氏度。
雷虎在夜鶯的身邊壓低聲問:“夜鶯,如果我們兩邊打起來,你對付那個看不見的傢伙,有幾分把握?”
“五成。”夜鶯停頓了一下,像是斟酌了一番後開口:“或許勝率要再小一點,如果那玩意真和我想象中一樣的話,那接下來被狩獵的反倒可能會是我們。”
雷虎看向夜鶯有些愕然,但很快理解了她話中的意思,搖了搖頭:“不像。”
“我也覺得不像,因為這是世界的通理:神,不可現世。但它剛才一瞬間透露出來的那股氣息,就像是我在神眷者儀式上面感知到的那股力量極為相似。”
“會不會像你一樣,也是一名神眷者?”
夜鶯對這個假設沒有直接提出反駁,卻並不認同:“神眷者應該都是人類。”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雷虎說道:“而且這事也不難搞明白,問問就是了。”
這麼說著,雷虎直接停止了兩人的私下交談,朝著秦路和夕顏的方向踏出一步,亮聲道:“朋友,我是蜘蛛之巢的雷虎,這位是我的搭檔夜鶯,不知道朋友是哪條道上怎麼稱呼啊?”
“你們好你們好,鄙人叫做秦路。”秦路正愁怎麼跟對方化干戈呢,聽聞對方有交談的意思,這會趕緊放低姿態。
他眼睛看了看身邊的夕顏,想想之前那皮衣女的反應,應該是能看到夕顏,於是也不隱瞞,大大方方地介紹道:“她叫夕顏。”
“夕顏?”雷虎把這名字放到嘴邊咀嚼了兩遍。
他是真沒能看到什麼,他能看到的只有秦路而已。但一有夜鶯的說法在前,二來對方也承認了,那毫無疑問,那個叫做夕顏的什麼人或者更高等級的存在就在那兒,只是他看不見而已。
當然,就雷虎這門行當近二十多年的工作經歷來看,這其實也算不上什麼,這世上離奇的東西多去了。就像在他身邊的夜鶯剛剛展露的“瞬移”一樣,對面出來個能隱身的,好像也沒什麼不能接受嘛。
唯一有待商榷的是夜鶯的反應。
嚴格來說,雷虎,夜鶯,乃至蜘蛛之巢裡大部分的成員,都屬於異能者這個範疇。
異能者很好理解,就是區別於普通人,擁有特殊能力或者才能的人。但是就算是同屬於異能者,之間也有著宛如鴻溝般巨大的差別。
夜鶯就是組織裡專門用來戰鬥的那批人,且戰鬥力還屬於特別拔尖的那一批。
神眷者並不是一個單純好聽的名號,而是在能力得到了肯定之後,再進一步地舉行名為神契的儀式,獲得了遠超越其他異能者的強大能力。而這樣的夜鶯卻仍覺得自己會輸,是雷虎之前未曾想過的。
他在內心一面評估著對方的危險性,一面思考著應對的策略,表面上卻依舊是那副不著邊際,大大咧咧的模樣,說道:“秦路和夕顏是吧你們深夜不睡覺,跑到這種地方來做什麼呢,總不會說是來約會吧?”
秦路猶豫了一會:“可我要是說自己真的是誤打誤撞闖進來的,你們信麼?”
“信啊,為什麼不信。”雷虎這麼說完,很快又接道:“那你就說說自己是為什麼誤打誤撞闖進來的唄。”
切,這不是擺明了沒信的態度麼。
不過既然對面願意聽自己解釋,秦路也鬆了口氣。
於是兩邊的距離再度拉近,只是那股彷彿要決戰紫禁城之巔的微妙氣氛,卻並未完全消除。
“首先,我剛就跟你們說了,我家就住在附近,你們要是不信,我可以立即就帶你們去我家看看,房子和戶口總騙不了人。”
秦路極盡真誠的模樣讓雷虎和夜鶯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雷虎也非常“真誠”地咧著一口米黃色的牙齒笑了起來,還伸手拍了一下秦路的肩膀:“瞧你說的,這有什麼好不信的,不過我也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之前你是怎麼暈倒在那棟蝕災的樓裡的,隔得好像還有點遠?”
“那邊是我公司附近。”
“哦。”雷虎的這個哦字,是拖長了音抖三抖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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