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鍾離紛紛表示感謝,最真摯的感謝,不管他會不會從事醫學行業,他都不會忘記這些善待他的人。
到了鄭懷青那一桌的時候,鍾離看到了一位完全陌生的女子,她留著齊耳短髮,衣著氣質都只能用素雅清純來形容,看她坐的位置,估摸著應該是鄭懷青的新秘書。
對於這位陌生的女子,鍾離正用微醺的大腦思考該怎麼打招呼,就見對方主動站了起來,伸出手微笑著說:“你好,初次見面,我是白蘭。”
“你好你好,感謝你來參加我的婚禮!”鍾離趕緊伸手相握,握住的瞬間表情微微一變隨即立刻恢復正常。
“我給你帶來了一份禮物,希望你能喜歡。”白蘭鬆手端起酒杯。
這次鍾離沒有靠酒保,自己和白蘭碰杯滿飲而盡,接著將虞兮拉過來低聲說:“我稍微離開一下,馬上回來。”
虞兮以為鍾離要去廁所,也沒放在心上,點點頭讓鍾離快去快回。
鍾離告罪離開,快步走到外面後才攤開手,掌心赫然是一根小小的紙卷,這根紙卷是握手的時候白蘭塞給他的,所以當時他才會感覺訝異。
這位素不相識的女子為何會塞給他一根紙卷?裡面究竟寫著什麼?和她說的禮物有何關係?
懷著深深的疑惑,鍾離展開紙卷,只見上面寫著兩個娟秀的蠅頭小字:“天台。”
天台?是指去天台嗎?
稍微猶豫了幾秒鐘,鍾離還是決定上去看看,將紙卷塞進口袋,快步乘電梯上到頂,然後跑樓梯登上天台。
天台上風有點大,卻很空曠,靠近邊緣的位置站著一位女子,背對著他,負手而立,長髮在風中恣意飛揚,衣袂飄飄彷彿隨時都能乘風而去。
看到這個背影,鍾離驀然僵住,接著心臟開始砰砰狂跳,張口欲呼,卻又有些不敢置信生怕喊錯。
畢竟,那個名字還是有些禁忌的。
便在這時,女子似乎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並沒有回頭,輕笑著開口:“怎嘛,幾個月不見,這就認不出來了嗎?”
“心愛!真的是你!”鍾離終於喊了出來,語氣又是激動又是驚愕。
當初安琪兒和顏威前往英國之後,就沒怎麼聯絡過,後來一直杳無音訊的顏心愛,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當然是我,不然還能是誰呢?”顏心愛終於轉過了身,笑眯眯看著鍾離,“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我怎麼能不來?恭喜啦,我的鐘離哥,祝你們白頭偕老舉案齊眉。”
鍾離剛剛張口,突然間如遭雷擊,雙目瞪圓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顏心愛的臉上,竟然帶著一張面具,不是那個抽象濃豔恐怖的小丑面具,也不是那個金絲雀面具,而是一張精緻古樸透著絲絲詭異的黑色蝴蝶面具。
這張面具,曾經戴在安琪兒的臉上,現在出現在了顏心愛的臉上!
黑幻蝶!
“你,你你……”鍾離終於驚醒,駭的聲音都在顫抖。
顏心愛抬手取下面具背在身後,一瞬間又恢復成為了鄰家少女可愛甜美的樣子,伸出食指豎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眨了眨做眼小聲說:“別說出來,你心裡知道就可以了。”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你怎麼會……”鍾離急忙住口,沒有敢說下去。
“我怎麼會?因為我贏了,那一幫雜魚,怎麼會是本姑娘的對手?”顏心愛面露驕傲之色,隨即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啦好啦,其實我很久以前就在佈置了,這個位置早晚都肯定是我的囊中之物,這次不過是順勢而起,提前拿到手而已。”
“這,這太危險了,你難道不是我媽的下場嗎?”鍾離擔心地說,安琪兒先例在前,站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幾乎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安啦安啦,不用為我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再說本姑娘這麼聰明,誰能把我怎麼樣?”顏心愛道。
鍾離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顏心愛,眼中的擔憂絲毫沒有減弱。
顏心愛收起笑容,幽幽嘆了口氣,側身看向遙遠的天際:“其實呢,本來我是打算放棄的,但命運這東西,有些時候真的無法抗拒,不是嗎?”
命運!
鍾離似乎突然間明白了什麼,沉聲道:“你該不會想告訴我,這就是所謂的任務吧?”
“你閉上眼睛,我就告訴你。”顏心愛收回目光。
鍾離猶豫了一下,還是依言閉上了雙眼,前方出現了腳步聲,很輕盈,如風一樣,腳步聲越來越近,來到身側停了下來。
“再堅固的東西,也禁不住從內部擊破。鍾離哥,難道你不覺得,一隻知根知底的黑幻蝶更安全也更有用嗎?”顏心愛的聲音變得有些神秘縹緲,而且越來越淡越來越遠。
鍾離霍然睜眼,卻發現顏心愛已經不見了,只留下淡淡的香氣,和聲音一起飄散。
原來,你已經走上了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嗎?
鍾離來到天台邊上,站在顏心愛剛才站的位置,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著風的觸感。
婚禮大堂
刑偵隊眾人正在詢問鍾離跑哪去了,是不是怕被灌酒溜掉了,就見鍾離出現在門口,快步走了回來。
“你跑哪去了?怎麼這麼久?”虞兮低聲問。
鍾離轉頭看了一眼窗外,微笑著說:“沒什麼,我收到了一份最好的禮物!”
窗外藍天白雲晴空萬里,一隻美麗的蝴蝶正在翩翩飛舞,飛過城市,飛過田野,飛過那老屋的大槐樹,帶著或美好或傷痛,卻總是值得銘記的記憶,飛向夢開始的地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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