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看了數息時間,方才紅唇微張,吐出兩個字眼:“幼稚。”
“看來心情還沒好,要不再聽會兒?”林殊抖眉。
“我沒工夫陪你在這兒浪費時間,送我回公司。”秦琉璃口吻不容置疑。
“如果我拒絕,你打算怎麼辦?走回去?”林殊神色戲謔。
秦琉璃凝視著對方,似乎在判斷這句話的真實性。
驀然,她起身便走,完全不給林殊戲耍她的機會。
“我不知道你揹負了什麼使命,也不知道究竟是責任心作祟,還是恨意在慫恿,但你現在的狀態,在這條路上走不遠。”
林殊的嗓音,突然變得淡漠冷酷:“你以為你能走到今天,只是依靠龔慶海麼?”
“你靠的是他給你的信心,給你的底氣,有他在,你才敢放心大膽的施展一切想法,因為就算失敗了,也有他給你兜底。”
“而現在他死了,你還有底氣和信心,繼續帶領秦家走下去麼?”
秦琉璃駐步,轉身盯著林殊,香菸嫋嫋,遮擋了對方半張臉。
另外半張,帶著三分譏誚,三分冷笑。
對方吐出一口濃煙,淡聲質問道:“我知道你現在很恐慌,很不安,龔慶海的死,將你的理智完全摧毀,你迫不及待想變強,想完成他的執念,秦公館的執念。”
“但你覺得,以你現在衝動憤然的狀態,你所引以為傲的眼界,智慧,真的還存在麼?”
“輸一次,你能接受,輸兩次,三次,十次,百次,你還有信心繼續堅持下去麼?”
“到時候自我懷疑,自我內耗,自我否定,你覺得那樣的你,是龔慶海希望看到的麼?”
秦琉璃平靜的矗立在原地,久久不語。
腦海中不斷迴盪著林殊的質問,她不自覺握緊了拳頭。
她無法反駁這些話,因為對方說的都是事實。
從十八歲那年掌管秦氏集團,她便自我懷疑過,自己是否能撐起秦家這片天。
是龔慶海告訴她,她可以,不只是對方相信她可以,旗下所有人都相信!
她從一開始步步犯錯,到後來遊刃有餘,這其中離不開龔慶海的幫助和扶持。
而現在,後者死了,她還能肆無忌憚,大馬金刀的施展一切麼?
她很清楚,任何一個小決策失誤,對如今的秦家來說都是巨大的災難!
“我問你,你打算怎麼處置宋忠?”
見對方久久沒有回應,林殊眉眼輕抬,淡聲詢問道。
秦琉璃緊抿著紅唇,聲音清冽:“暫時沒想好。”
“那不如聽聽我的建議?”林殊唇角勾起一抹輕笑。
“說。”秦琉璃淡聲應道。
“驅虎吞狼。”
林殊彈了彈菸灰,泰然自若道:“給他施壓,迫使他找上趙無極,再借由龔慶海留下的東西,將二人一併除掉。”
“此事若成,秦家的內憂外患,可以一併解決。”
“方法呢?”秦琉璃凝聲問道。
“自己想。”
林殊跳下礁石,深邃的眸子迸發出一股絕對的自信:“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做錯了也不要緊,我給你兜著。”
“如果連龔慶海那老東西都能成為你的支柱,我想我應該也可以。”
“以後,換我來當你的後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