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燭火搖曳著，讓瓏夜的臉看上去時明時暗。
“你是說，陛下沒有去梓謙君的寢宮，而是去了青陽君那裡？”
在瓏夜的對面，一個老太監默默點了點頭。
若是蕭元在這裡，定然會感到萬分驚訝。
因為那老太監不是瓏夜的使喚太監，而是大內總管——王文華。
“陛下怎麼說？”瓏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來。
王文華道：“陛下說，她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瓏夜輕笑一聲，“她真這麼說了？”
王文華點了點頭。
瓏夜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罷了，那就隨她去吧。”
“南書房的事，最近如何了？”
王文華道：“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哦，是麼？”瓏夜輕輕挑眉，“那是在你的掌握之中，還是在我的掌握之中呢？”
王文華諂笑道：“自然是在殿下您的掌握之中，奴才我哪敢居功呀。”
瓏夜對此不置可否，繼續說道：“這青陽君，還真是喜歡給人驚喜啊。”
“南書房，改成司禮監，用太監，來制衡我？呵，確實是好想法啊。”
王文華道：“可是他再聰明，也想不到這一切，最終都會為您做了嫁衣啊。”
“論手段，還是殿下您棋高一著！”
“只怕未必。”瓏夜淡淡道，“即便他不知道你我的關係，只怕也不會這麼好心，把這麼大一個肥差，拱手讓給你。”
王文華面色一變，“殿下的意思是？”
瓏夜說：“這司禮監，目前只是個設想，你我只知道個大概，真正具體的東西，只有青陽君清楚。”
“只怕以他的城府和手段，會在那些細節上做手腳。”
“司禮監是頭等大事，凡事小心為上，別到頭來栽倒在小事上面。”
“是，殿下，奴才明白得緊。”
王文華嘴上這般說，心裡卻不甚在意。
那青陽君就算再怎麼算計，難道還能算到他是瓏夜的心腹不成？
“很好，你去吧。”瓏夜拿起了桌上的奏摺，就著燭火看了起來。
“是，奴才告退。”
王文華低頭彎腰，一步步朝後退去。
在他走到門口，正準備轉身時，卻再一次聽到了瓏夜的聲音。
“文華啊，別忘了，是誰把你捧到如今的地位的。”
王文華一驚，恭謹地說道：“奴才一刻也不敢忘記殿下的恩德。”
他彎著腰，在門口又候了一會兒，見瓏夜不再說話，這才轉身離去。
瓏夜自桌案後抬起頭來，看著王文華離去的背影，似是感慨般地自言自語道：“你或許確實不會忘，但是權傾天下這四個字，又有誰能抵擋其中的誘惑呢？”
“玉露，或許，你也是這般想我的吧···”
蕭元的寢宮內。
玉露坐在蕭元對面，猶豫了一下後，抬手在臉上一抹，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孔出現在蕭元面前。
“鳳公主？！”蕭元失聲道。
玉露道：“不錯，當陛下在人前露面時，我便以鳳公主的身份出現。”
蕭元瞬間就明白過來，“所以，當你以陛下的身份出現時，陛下就偽裝成鳳公主？”
玉露輕輕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這樣一來，很多事情就解釋得通了。
“等一下。”蕭元忽然想到了什麼，忙問道：“那日在竹林裡撫琴的，是你還是陛下？”